高月的汗不停滾落,太后還是不叫起。她雖清楚今日這趟不好過,但一旁的劉妃那幸災樂禍的神情,她見了實在礙眼!
她知道太后這是下馬威,她腿都快斷了,還是隻能咬著牙硬撐,想起那男人送她的四個字,萬事保重,這一見面第二句話還沒出口就快要保重不了了,待會不知有沒有命走出這座慈壽宮?
“起來吧。”在她快自暴自棄想幹脆癱坐裝死之前,太后終於懶懶開了口。
“謝……母后恩典。”她撐著差點得截肢、痠麻到不行的雙腿吃力的站直身,不住在心裡咒罵百次,但罵的物件可不是太后,而是皇上,她可真是為他赴湯蹈火了!
高月謝過太后後,瞧向劉潔兒,她對著她還在訕笑,高月挑了挑眉,大眼直直盯著她,她一陣莫名其妙,直到高月露出了某種提醒的笑容。
劉潔兒眼珠子一飄,登時臉色微變,悶哼一聲後用力咬緊嘴唇,心不甘情不願的也朝她屈膝福禮。“見過貴妃娘娘。”
高月見她矮下身,只是朝她笑了笑,點點頭。
劉潔兒瞪著她,怎不叫起?
高月還是笑了笑,點了點頭,沒了。
她氣結,再瞪。
高月轉過頭當沒見到,逕自抹了抹汗。
劉潔兒雙腿開始打顫,不得不轉向太后求救。
太后這才出聲道:“貴妃架子不小啊,不見劉妃的腿都要斷了嗎?”
高月像是很意外,“啊?方才臣妾屈了好久的腿,還以為正常都是要這般才表示重視,想說讓劉妃也多屈些時候,原來不是,真是對不住了,劉妃快起來吧。”
她揮著手忙說。
太后與劉妃氣炸了,沒想到她竟敢立刻還以顏色,在報剛才的仇。
高月很想偷笑,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太后忍著氣,“貴妃坐吧。”
“是,母后。”
她尋著位子要坐上,而劉潔兒方才坐的位子是太后的下首,照理說,她是這兒身份次高的女人,那裡的位子該讓她坐,但瞧劉潔兒已搶著坐下,再見太后對她剛剛雖是修理劉潔兒卻也順便打了太后一巴掌的事,正氣歪了鼻子,她決定今日到此為止,不敢再激怒太后,否則倒黴的會是她自己,所以也不計較坐哪裡了,就在劉潔兒的下首坐下。
“母后,您今日氣色……”
“哀家聽你這口口聲聲的母后,唉……從太后到母后,貴妃可真是千辛萬苦啊!”太后口氣不善,帶著濃濃諷刺之意。
高月原是要說些討她歡心的話修補婆媳關係的,可這會兒……還是算了,她說什麼錯什麼,還是先不要吭氣的好。
“記得當初你怎麼告訴哀家的,說是不想進宮,要留在府裡恪盡孝道,孝順父親,可瞧瞧這會兒……能成為宮中貴妃,進入天家,從此飛上枝頭做鳳凰,還是比較誘人的,貴妃說是不是?”太后句句帶刺。
高月笑得表情僵硬,她家世低微,若非豐鈺看重她,破格冊封,貴妃這位子她是很難坐得上去的,現在被拿出來挖苦,她也得認命。
劉潔兒跟著冷笑。“就是說啊,七品武官之女算是一步登天了,不過,那靖王爺倒是可憐,居然這樣被耍弄,母后,這一女二嫁,您說,這像話嗎?咱們天朝沒女人了,兄弟爭一女,這女人莫非是妖姬轉世來媚惑男人的?”仗著有太后撐腰,她越說越難聽,這刀子越插越深,都見血了。
“若有節操的女子自是不會二嫁,但沒節操的……哼!”太后掃了高月一眼。
“禍國殃民!”送出這四個字。
她低著頭,摸摸頸子,只當沒聽見。
對方是太后,那人的母親,真要鬥,如何敢,她再摸摸頭髮,忍耐好了,忍耐就好,她只要保得住自個兒,就是對那男人最大的幫助了。
所以隨她們愛說什麼,她無所謂的,況且方才也小小報了仇,行了,這樣就行了。
只要再坐一下,等太后罵完,心滿意足,她就可以走了,回去後,她要再補個眠,那男人昨晚可是像出柙老虎似的,她都快招架不住,一夜都沒怎麼闔眼。
太后見她乖巧下來,怒氣也沒那麼盛了,心想:不過是個小丫頭,她還對付不了嗎?
只要這丫頭今後在她面前乖順安分,她可以稍稍容忍她的,至少不會打她入冷宮。
但一旁的劉潔兒可就不甘心了,這女人裝什麼乖巧?現在她的靠山就只剩太后了,太后若接受了高月,那她怎麼還有生存之地!
於是,她張開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