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翔摸摸鼻子,退得遠遠的,生怕又被他給撈住了。
還是想跑,可是深山老林的,死在裡面都不好說,況且不能丟下裴奕……哎,算了,繼續看圖。
估計也是看得太久對字的感覺已經淡了,他還真的慢慢看出了些許脈絡來,確實有線條,但是絕不是簡單的地圖,倒像是什麼其他圖案或者標誌。或許自己的猜測還真有點道理……為了肯定猜測,他蹲下來找了顆石頭就在地板上描起來。
說起來景翔這個才子名頭也不是白得的,他別的本事沒有,做事認真投入程度還是超凡脫俗,這一描就是一整晚,聽到外面打鳴才發現腿麻了站不起來。
基本上這文字裡隱藏的圖畫他都找出來了,可是究竟代表什麼他還是不知道,看來還得問問這個山賊才行了。
他還在琢磨,一轉頭卻驚覺賊頭已經起床了,正坐在床邊看著他。
眼神恍恍惚惚的,像是沒睡醒。
發現景翔回頭,他立馬站起來,板著臉問:“喂,看明白了嗎?”
“我覺得這個地圖有些奇怪,可以請教幾個問題嗎?”
“哦,你說。”
“這圖……從何而來?”不會是搶來的吧。
“我孃的遺物啊。”賊頭倒是乾脆,似乎這並不是秘密。
“失禮了,請節哀……”還好還好,不是贓物,出於習慣,景翔還是得表達一下惋惜,心裡卻有些不快。這傢伙看起來完全不難過嘛,誰拿遺物出來還一臉“今天吃得很飽”的表情啊!
“節哪門子哀啊,我連她長啥樣都不知道,誰管這麼多。”賊頭揉揉臉頰,似乎還是不太清醒。
“那……令堂在世時可否提過此物?”
“提過我還抓你們來幹嘛?我爹把它藏得跟什麼似的,二十年來從沒給我看過一眼,直到他也快死了才把這東西留給我,還包了好多層,我當然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哪知道是塊破布!”
大不孝啊不愧是山賊,一點良心都沒有,滿腦子都是財寶,竟然這麼對待父母的遺物,一點也沒有尊重的意思……景翔心裡的鄙夷越發深了。
不過教訓別家的不孝子不是他要乾的活,他現在只能專心想辦法。
“那麼,你還知道什麼關於此物的訊息嗎?或者說,令堂的訊息?”
賊頭子抓抓亂糟糟的頭髮,挑著眉毛苦思冥想,最後才說:“不知道,反正我娘也是我爹搶回來的。”
果然是一窩子山賊!到底這帛書還是贓物!只是可憐這賊頭子的娘了,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一定要知道我孃的事?我剛生下來不久她就病死了,爹又不愛提她,真要問我還得去找劉叔。”說著賊頭子就要往外走,邁出去幾步又繞回來,笑嘻嘻地問,“對了,你叫啥名?”
“呃,在下姓景單名一個翔字,草字泰瀾。”
“啊?”賊頭像是沒聽懂。
“景翔。”哎,跟他講什麼禮啊。
“哦,阿翔,不錯不錯,我叫……哎我叫什麼來著?”說著說著那賊頭竟然抱頭苦思起來,搞得景翔莫名其妙,這傢伙不會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吧?
“算了,你跟著他們叫我老大就好,我那破名字是娘起的,太難記了,想不起來。”說完,他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他娘也太慘了吧,景翔不禁心生不忍起來,被搶進山賊窩裡給山賊頭生孩子已經夠可憐了,給孩子起個名字還被嫌棄難記?這些滅絕人性的傢伙!
不過同情已經作古的人意義不大,景翔多想了會又開始犯困了,他一夜沒睡現在再也撐不住,乾脆縮到一邊打起了盹。
還沒睡著,賊頭已經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身後還拖著一名五十多歲的大叔。
被腳步聲驚醒,景翔爬起來往門口一看,頓時心裡就舒坦了不少——原來這賊頭對誰都這副連拖帶拽的德行。
“這就是劉叔,你有什麼就問他。”賊頭介紹。
那大叔生得虎背熊腰的非常健壯,可被賊頭一路拖過來後現在整個人都萎靡著,他看了一眼景翔,問:“出什麼事了?”
“劉叔啊,你還記得我娘嗎?”賊頭單刀直入。
劉叔無力地嘆氣:“當然記得啊,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
“這傢伙說我娘留了張藏寶圖給我,但是看不懂……嗨我說不清,你自個問。”說著賊頭就又把劉叔往景翔跟前扯了一把,整得人家一個踉蹌。
景翔只能振作精神,全力以赴:“劉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