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女人、自私、沒肩膀、只會說冠冕堂皇的話,骨子裡就是不想負責的大壞蛋……
不這麼做,她很容易就會想起他的好,下意識地為他找理由,覺得他好無辜,只因為她想結婚,就把不想結婚的他分到壞人那一區。
漸漸地,那些灰暗發黴的煩惱被無邊無際的藍天碧海給稀釋了。
不知道汪瑞竹出院了沒,不知道還有沒有再做傻事?想起那天單龍一在醫院裡對汪瑞竹說的話,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肯定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最後還把剩餘的骨頭拿去餵狗。
馬雅希望她能放開執拗,看看單龍一以外的世界。
如果她是汪瑞竹,打死也不可能再為這種沒血沒淚的男人自殺,就算一時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她也會每天打扮得光鮮亮麗,約朋友逛街大血拼,沒事就穿著最亮眼的行頭到他面前晃晃,讓他知道失去他之後自己是如何地愈來愈年輕、愈來愈朝氣蓬勃,簡直就是快活得不得了。
以汪瑞竹的好條件,根本不必擔心沒有一、兩車好男人供她挑選,像她,就算失戀,頂多難過個幾個晚上,絕對不幹死守四行倉庫這種事,怎麼說也要殺出一條血路,有拚才有機會嘛!
她—個人得意地彩排日後見到單龍一的情節,想象自己完好無恙,甚至更加閃閃動人地出現在他面前,他那瞠目結舌、口水流滿地,看得到卻再也吃不到的搥心肝表情。
對了!以後她還會有一個漂亮到眾家奶粉廠商都搶破頭想請她們拍廣告的寶貝,她馬雅的優良基因,再配上一個她精心挑選的優質男人,女兒一出生恐怕媒人會擠得踩破門檻,先幫二十年後預定一個美麗新娘。
然後,她跟女兒走在路上,還被搭訕的帥哥誤以為是對姐妹花,掙扎著是姐姐漂亮還是妹妹美麗。
“哈哈哈——”她愈想愈過癮,不自覺地大笑起來。
對嘛!對這種男人最好的報復就是要把日子過得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好上一百倍、一千倍,把那些恨啊,不甘心的力氣用在愛自己,用來繪製未來美好的藍圖上。
當她正滿足於假想中報復的快感時,腦際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咦……難道龍一就是希望汪瑞竹恨他?!
她彈了起來,努力回想當晚的整個過程。
單龍一堅持要她一起進去病房,緊握著她的手,像是怕她走掉,那強勁的握力現在想起來還感到疼痛,不像是要帶她去羞辱汪瑞竹,倒像在生氣似的。
然後,說了一堆惡毒的話,流暢到像已經背熟的臺詞。她見過他和汪瑞竹在店內相處的狀況,他沒那麼厭惡她,待她也像朋友那般自然……為什麼那天會突然表現得就像個世紀大惡棍?
就連最後跟汪瑞竹的同事說的那句話——
“如果還有下次,不必再通知我了,我很忙。”
若他真的不在乎汪瑞竹的死活,以他的性格,天皇老子也拉不動他,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大老遠跑去撂狠話?
馬雅愈想愈覺得奇怪。
這麼多年了,汪瑞竹一直走不出這段感情,會不會單龍一認為對她溫柔其實會將她再次推入無盡的期待中,讓她恨他,恨到醒悟自己有多傻才是救她?
馬雅拄著下巴靜靜地想,抽絲剝繭地分析單龍一當時的動機和用意。
如果將她以為的冷血抽掉,換成用心良苦,那一晚他們所有的對話,整個狀況都不同了。
是她在他那麼沉重的心情下又搬出盧克華讓他煩上加煩,是她不懂他的痛苦,故意拿結婚的事逼他表態,在朋友才剛經歷生死關頭後,誰還能靜下心討論這種白目問題。
他的煩躁不是因為迴避結婚的事,而是根本沒有心思討論。
這時,她突然想起貝多芬命運乖舛的一生,那時單龍一說過,如果不是感情豐沛的人是沒辦法寫出那樣浪漫、壯闊的音樂的;要是他不懂愛,又怎麼懂得音樂背後那些隱含壓抑的情感?
“豬頭、豬頭啊……”她懊惱地敲敲自己的腦袋。
要不是被汪瑞竹自殺的舉動嚇到了,被自己心頭的疑神疑鬼給錯亂了,怎麼也不該相信他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
更何況,她就在他身邊,誰會在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得如此差勁,真的惡劣的人才會故意包裝自己,說好聽話吧!
突然間,她全懂了。
“笨蛋——”她罵自己也罵單龍一。裝什麼聖人啊!雖然,那些狠話演得真像,真的很有用,連她也騙了,連她也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