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燒了幾片光碟,都是她的照片,還有她想對你說的話。她說只要有人可以帶給你幸福,她願意把嫉妒拔除,真心誠意祝福。“
“我知道。你會在臺灣停留多久?”
“你是我來臺灣的唯一目的,對你說完這些,我馬上回去。”
“等我兩天,我把事務所的事安排一下,跟你一道走,我去把存艾接回來。”
像停電般,唐既理一瞬不瞬地望著他。是他說得不夠清楚嗎?
“怎麼了?存艾不想我去嗎?”
唐既理搖頭,緩慢地回道:“對不起,存艾她已經走了,在上個月中,辦完喪禮後,我才走這一趟。”
存艾死了!
驚雷轟下;他像塊被燒焦的木頭,麻木的神經道不出疼痛,是誰在他的胸口炸出一個大洞?絲絲縷縷的悲哀像蔓生藤,密密麻麻地糾纏住他,他無法喘息,他的心像乾涸的早地,一道道裂縫延伸、無止盡。
“你不要這樣,她走得很安詳,就像平時睡著了一樣,我們照著她的意願,讓她穿上郝思嘉那套綠色絲絨禮服,挑了雙她最愛的高跟鞋,我們讓小艾艾躺在她身邊,把她最愛的水晶項鍊掛在脖子上,存艾是個好女孩,她是受上帝眷顧的,她發病得很快,沒有被病魔折騰太久,你該為她感到欣慰。”唐既理匆忙道。
誰會因為死亡的提早到來而感到欣慰?所以那個病,真的很辛苦對不?他是男人,從有記憶開始,就不曾掉過一滴淚水,但他哭了,因為一個女孩,一個總是纏著他,用軟軟的聲音、一聲聲喚他哥的女孩,與他,天人永隔……
他沒有啜泣,只是淚水不止息,它一串串滑過臉頰、落進他昂貴的西裝裡,暈出一大片黑影,那黑影攫住他的胸膛、他的心口,攫住他存活下去的力氣。
失去存艾,他哪還找得到快樂的力量?
唐既理嘆息,繞過桌子,大大的手掌落在默恩的肩上。
“我多留幾天吧,陪你大醉幾場。”
哥,我嚇到了,醫生說病分兩種,一種是走向康復,一種是走向死亡,我是後面那種。
好倒楣哦,怎麼會是我啊,我明明就是樂觀進取的好女生。為什麼讓我生了一種絕望的病症?我想靠在你懷裡大哭特哭,想問你,為什麼所有的壞事情全落在我頭上?難道真的有前世今生,而我上輩子殺人搶劫、壞事做絕?
哥,醫生要我做復健,好好笑哦,又不會好的病,做什麼復健啊?但我乖乖合作,因為這樣,媽臉上才不會出現淚痕,扶著欄杆一步步學走路,我覺得自己好愚蠢。二十幾歲的大女生了,居然還在學走,甚至牙牙學語。
不是誇張,真的是牙牙學語,最近,我連嘴巴的肌肉都控制不了。講話也越來越不清楚,想當初,我還參加過演講比賽的說。我告訴Uncle這件事,他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有本事就天天對我演講。”我明白,他怕我自卑,再也不肯開口說話。
哥,我爛斃了,你告訴我,和周瑪葳聯手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我該替你高興的,可我講過一百次,祝你和她幸福,我的心還是嫉妒得要死。我很爛,哥,我試著喜歡周璃葳,直到和你一樣喜歡,你們一定要繼續合作、繼續成就。繼續……
哥,我昨天發高燒,以為再也醒不來,生這個病的人,很多是死於呼吸衰竭,我不知道自己會死於什麼?在燒得頭暈目眩時。我腦袋裡竟然清清楚楚地出現一樣東西,是你手裡、那盆冰冰涼涼的龍眼冰。
好想念哦……好想念那年夏天的滋味。是誰規定的啊,規定過去的歲月不能重新回來?
哥,我討厭我的手,字越寫越醜,我腦袋裡要說的話很多,可是寫出來的字很慢,我的手跟不上我的心,我愛你很多,可是能為你做的很少。怎麼辦呢?
哥生日到了,我想給你做卡片,可我連剪刀都拿不好,我想幫哥編織一條暖暖的圍巾,可是棒針不肯幫我的忙,一個人如果不能為愛情做些什麼,那愛情會不會對她感到厭棄?
哥,我哭得好慘,小艾艾的眼睛掉了,看不見的悲哀我非常明白,因為看不見哥,讓我度日如年,看不見希望,讓我生命晦澀,小艾艾,你的眼睛到底在哪裡啊?
哥,我知道我會死於什麼了,我會死於思念。我想哥的眼、哥的眉、哥的鼻子、哥的嘴,我還想哥的擁抱和親吻……網站上說,這種病會讓全身漸漸不歸我管理,只有不受控的五臟會自己運作得很好,如果我一直想哥、一直想哥,會不會想到最後,心臟也向我投降?
哥,我的靈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