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
偏偏就是有人在她那麼幸福的當口,做下殘忍的詛咒。
“盼春,你這張嘴就不能說些人話嗎?”正在園子裡邊走邊轉圈圈散步的花迎春不情願地停下腳步,杏眸微眯地瞪過去。
“我只是覺得你幸福得太讓人嫉妒。我們花家又非積善之家,這麼平順好像不太合理。”最近她眼皮一直跳一直跳,而且還是“跳災”,讓她有了憂患意識,總覺得太過幸福之後,禍事也即將來臨。
“胡說八道!我們苦難了這麼久,撥雲見日也是遲早的事,接下來終於要邁入幸福美滿的好日子了……”感動!感動!
“是這樣嗎?”花盼春的眼皮又狂跳起來,她難受地揉揉眼,嘀咕了幾句,但瞧見大姐的心情正好,她也不想再多說什麼,省得又落個烏鴉嘴的惡名。
只是……仰頭看天,她真的覺得花府上空淨是一片烏雲密佈……
果不其然,喜事前腳才到,禍事後腳就追著來,當中不過隔短短半個月不到。
花迎春生平頭一本——也可能是這輩子唯一一本的大作——《淫郎君》被控抄襲!
而且禍事絕不單獨報到,第二樁緊接著也在當晚發生——
花盼春被一群冷麵官差押走,罪名是“公然侮辱皇親國戚”,罪證是《縛綁王爺》、《推倒皇帝》、《壓上宰相》、《侵犯將軍》、《凌虐太上皇》,每一本都代表著誅連九族的不敬死罪,花盼春毫無辯駁餘地,雙臂被反箝,銬上鍊,拖去衙門問罪!
第三樁禍事相較於一二樁,只是微乎其微的小事——花戲春和李謀仁坐馬車到金雁城梅莊去賞花,兩人在梅莊主人的慫恿下,一時興起在梅莊吃了一頓百花宴,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兩還不夠付半盤菜錢,李謀仁將花戲春暫押在梅莊,趕回來向花迎春要了二五八萬去贖人。
第四樁禍事,有好幾桌人在花家飯館用膳時中了毒,據說是草菇出了差錯,讓花家飯館的生意在這個月裡慘澹到不行。
第五樁禍事,好幾天沒看到嚴慮了……
少了向來最會出主意的花盼春,花迎春頭疼地面對這一切,她大口大口喘氣,想要藉此平復紊亂的心緒,可是當三子又送進來一包物品時,她已經平復不了了!
紙包裡包裹著由書商轉給她,一本被剪成千百片碎屑的《淫郎君》!
這是她收到的第五本破書,裡頭沒有附上任何紙條,但撕書的舉止已經讓她清楚明白寄件人要表達的涵意——
抄襲者的書,不屑看!
明明書裡每個字句都是她寫出來的,她根本沒有抄《幽魂淫豔樂無窮》,為什麼會被指控得如此難聽?!她用力回想,想著章回橋段,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要三子去買回一本《淫郎君》,仔細讀了才發現不對勁——
花迎春火大地捉著書,每一個腳步都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焰殺往後堂東廂,甚至不顧胎氣不胎氣地一腳踹開門扉,逼使房裡兩張正黏在一塊捨不得分開的嘴兒驚嚇彈開——
“大姐……你怎麼都不敲門的?!”花戲春嬌羞著臉嗔斥,但話才一說完,腦門立刻捱了狠狠一敲。
“這是怎麼回事?!”花迎春吼著。
“呀?”花戲春面前攤著一本幾乎被扭破的書,一時之間不明白大姐在問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花迎春冷硬地咬著牙,“為什麼我的書裡多出了這麼一大段不是我寫的東西?!”
花戲春縮了縮肩,水眸好委屈地瞟向李謀仁,想向他求救,李謀仁面對花迎春這副兇樣也只敢孬孬不語,端不出男子氣概。
“你動過我叫你送去郵傳所的包裹了,是不?”花迎春口氣轉得好輕柔,用眯眯在笑的眼眸想降低花戲春的防心。
“是……是謀仁哥哥好奇裡頭包什麼嘛……”
“哦——然後你和他就乾脆一起開啟來瞧一瞧,是不?”口氣越來越溫淺、越來越甜美。
“嗯……”坦白從寬是古人教導的至理名言,花戲春堅信不移,而且——不說實話會死得更慘。“謀仁哥哥說你寫得不太好,要修一下,所以……”
“哦——所以你和他就順便好人做到底,幫我大大修稿?”花迎春笑了,一臉很體貼很體諒,猛頷首像是多滿意花戲春和李謀仁的雞婆。
“謀仁哥哥的文采很好的,你那篇稿讓他這麼大筆一揮,流暢許多,也精采許多呢。”花戲春很不會看人臉色,以為花迎春在笑就是心情大好,立即不知死活地邀起功來。
“是哦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