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的小販瞬問搗嘴,驚恐地轉身跑走。
“這麼說來,薛又星當壓寨夫人之事根本是假的嘍?”
“是真的,是真有這回事啦!”馬伕終於把卡在喉嚨的解釋叫了出來。“你你你……你是‘單家堡’管家吧?那你瞧瞧馬車裡的姑娘是誰?”
“啥啊?”一堆人陪著洪仲往馬車車窗一望,簾布已掀開,露出薛又星美麗的臉蛋來。
洪仲面無表情,回道:“她是誰?我又不認識她。”
薛又星緩緩斂下眼,不置一詞。
“你你你……你是‘單家堡’的管家,你怎麼會不認識她?”馬伕驚訝於管家的回答,一時無措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為何要認識這位姑娘?她並非‘單家堡’的主子,亦不是‘單家堡’的奴婢丫鬟,我怎麼會識得。”洪仲昧著良心否認道。
洪仲當然認得馬車裡的正是薛又星,原本分派到“東海院”的她陪同石香上街採買手絹,豈料兩人出府後,最後卻只剩下石香回來,追問薛又星的下落,石香卻一問三不知。沒想到薛又星現在竟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日月寨”裡,而且還要嫁給寨主龍壑,這真是太可怕了!
單太爺當初會花費重金買下薛又星、江淘兒、花帖三姝為奴,是為了營造樂善好施的仁義形象,目的是為得“仁義王”的封誥,然而既要取仁義之名,又豈能跟江湖盜賊牽扯連上?所以薛又星一失蹤,單家主子立刻封鎖訊息,命令知情者不準外洩,無論如何都不準談論這件事,怕的是橫生枝節,讓“仁義王”之爭起了變化。
會這麼謹慎,全是因為有個“殷家莊”在背後虎視眈眈地覬覦著“仁義王”之位,單家就怕一個不小心,會讓殷家抓到小辮子,壞了爭王之事。
“不會吧?你不認識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馬伕一張嘴張得大大的。
龍壑眼角餘光一瞥,捕捉到薛又星一閃而逝的笑意,卻是不動聲色。
洪仲管家一臉不解,再道:“我不知道你幹麼突然叫我欣賞馬車裡的姑娘,我可是有老婆的人,而且她還是個兇婆娘,你叫我欣賞別的姑娘,是要害我被我的老婆扭斷頭嗎?”
他懼內。眾人噴笑。
“怎麼這樣啦?”馬伕一時也慌了。
“咳咳咳……”洪仲故意清清喉嚨,再道:“總之,外頭流傳什麼薛又星要當壓寨夫人之事與我‘單家堡’無關。‘單家堡’是幫助過三戶落魄商販解決燃眉之急,但那三位賣身為奴的姑娘現在都很盡忠地在堡內工作,並沒有離開‘單家堡’。”洪仲繼續睜眼說瞎話。其實除了花帖以外,薛又星與江淘兒在第一天就失去了蹤影,但他死都不能承認,萬一壞了單太爺大計,後果難以想象啊!
也幸好薛又星與江淘兒失蹤之事除了單壁主子、石香、玉春及他等少數幾個與三名丫鬟有過接觸者知道外,識得其面貌者,就只剩她們的至親了。而那些至親分散在老家各處,只要沒人提及二妹失蹤之事,誰會理會?
閒嗑牙的百姓們又開始討論起“最新情勢”。
“洪仲管家現在親口證明薛又星人在單家當丫鬟,所以‘日月寨’的薛又星與‘單家堡’的薛又星根本無關。”
“會不會是同名同姓?”
“咦,可能喔!”
“肯定是同名同姓啦!”
“總之,‘日月寨’的薛又星與我‘單家堡’無關,也請大家別再以訛傳訛了。”洪仲撂下話後,就帶著三名小廝離開市集,返回堡內。
馬伕氣急敗壞,幾次張口要喚回洪仲,但沒得到寨主的命令,他不敢吭聲。“寨主……”
“走。”龍壑示意馬伕離開。
“走?就這樣走人?那澄清之事——”
“走!”聲沉了些。
“是!走,立刻走!”馬伕不敢違抗,立刻駕車走人。
片刻後,薛又星緩緩開口,語氣裡淨是可惜。“龍寨主可能沒料到我初來乍到,儷城縣裡根本沒人認識我,甚至在‘單家堡’中,也只有極少數人見過我的面貌,所以無人可以當眾證明我就是薛又星本人。”
龍壑慵懶地點頭,道:“在下受教了。”
她斂眼,再道:“你過於心急,也太過躁進,在百姓們尚未認識我就是‘單家堡’的丫鬟之前就挾持了我,結果棋差一著,白忙一場,你與單家攀附關係的美夢,就此夢碎。”
“沒錯,本寨主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會白忙一場,在下以後不會再做出愚蠢之事了。”他又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