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別走,翠雀!”
“放手!”沒有答案,沒有留戀,她甩開他,直往外衝去!
“翠雀——”
大喊著自夢中驚醒,東方戩早已汗溼全身衣衫,發現到時,淚流不止,心痛難當。
周遭熱意如火焰般狂燒,逼真地彷彿仍在他身邊熊熊燒灼,刺痛他的每一塊肌膚,叫他渾身寒毛直豎,除了緊緊抱住自己以外,無力掙脫。
都五年了,可那天的噩夢仍時時刻刻纏繞著他,不曾止息。
他的黑暗世界中,唯一看到的,唯有那團火光中,她離去的背影。“翠雀……到底你為何要離開?”
讓他百思不解,困擾許久的,也許是這個問題才對。
她是個優秀的騙子不是?讓他當真沉醉在那一段如夢似幻的回憶中,至今仍忘不了她……
他當真恨她的欺騙嗎?他還要自欺欺人到何時?
身為狂風寨一員,她選擇背叛本也無可厚非,她會將心給他才是怪事。
他早該明瞭的不是嗎?他恨的,是她不告而別;他怨的,是她不曾愛過他卻虛情假意誘他墜人情網;他不能原諒的,是她那時無辜的眼神讓他放不下。
既然狠心與他決絕,又為何要給他那一點點希望,讓他……還想相信她?
身邊一個倒抽的氣息叫東方戩猛一僵,冷冽轉頭大喝:“誰在這裡?”
忽然察覺有其他人也在這房裡時,東方戩心中懊惱可想而知。自從受傷以後,他的聽力比往常更為敏銳,如今,怎會突然放鬆戒心?
“大娘還有事,託我送洗好的衣裳進來。本是想趁魁首睡著時候把東西放下就走……”
風臨玥開始自責不小心,怎麼沒能趁他醒來以前快走呢?
原本她向李大娘掙來這差事,只是剋制不了對他的思念,想乘機靠近看看他,沒料到他突然驚醒。
不能怪她留戀不去,當她一見著躺在床上的他,形容憔悴、不修邊幅的那副模樣,讓她心疼到極點。
她站在床沿,看他翻來覆去在夢中痛苦地揮手掙扎,她多想上前抱住他,告訴他,她就在這裡——可是,她不能這麼做,不能告訴他。
看得出來,失明一事給他的打擊,若他知道他口中那個叛徒就在他身旁,他一定會無比氣憤;現在,她不該再刺激他,所以她選擇了靜默。
她伸出的手掌,停在他頰上一寸不到的地方,隱隱發顫。
明明他就在這麼近的地方,她想碰卻不能碰,只是輕觸一下確定他的存在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看他受苦,讓自己也跟著心酸,卻無能為力改變現狀。
直到他甦醒,她才無比懊悔地明白,自己又錯過了能親近他的機會。
聽她語帶哽咽,彷彿隨時會啜泣出聲,東方戩不免要猜,是他強硬的態度嚇著她?那輕柔嗓音,恍若似曾相識,但他記不得她像誰。他受夠柔弱女人了。
“哼,讓你來送?”所有人早將他房間視為禁地,當成有毒蛇猛獸似的能避開就儘量避開。“我沒聽過你聲音,這個家老早就不用新人了。你是誰?”
“我……幾天前來借宿的。”她的聲音漸趨平緩。
窸窸窣窣的聲音移動著,拉開五斗櫃又合上的聲響傳來,他想,她大概正如她所說在整理他的衣裳吧。
“讓個外人隨便進我房裡,李執事也未免太放心。”心上莫名焦躁,他就是無法擺出好臉色。
“請別怪李大娘,是我要求幫忙的。”她急忙辯解。“魁首收留咱們母女的恩情,我也只能做這些事回報。”
“你倒還挺講人情的。”好樣的,現在居然不怕他、還敢同他辯解了?東方戩挑了挑眉,不免對這懦弱女人有些改觀。“君影那丫頭是你的女兒?”
“嗯……”
“君影膽子倒挺大的。”常思竹那麼沉默做什麼?他有些疑惑。
東方戩忽然想知道,這樣安靜的女人怎麼會教出那樣聒噪的女兒?還是,私底下的她,也像連君影一樣,那麼令人窩心呢?
“她不怕生。”發現他直盯著她,風臨玥明知他看不見,卻總覺得不自在,好像他即將看穿一切。“魁首沒事的話,我……先行告退。”
“慢著,你——”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挽留她,也許只是覺得方才自己太刻薄,如果因此讓她感到害怕,未免太失禮。
無論如何,等他感到不解時,早已出手拉住她。“你的手……還纏著紗布?”
忽然想起李大娘說過,她身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