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會後悔。”陸志一高高在上,旁觀者清地說。
薛仲慕第一次被人辯得失去語言能力,他看著陸志一,真的不懂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你……”
見一句打一句,陸志一再度搶話。
“如果弄不清楚我為什麼來,就別亂抱希望,我可不是來扮演施恩的聖誕老公公,我是一個男人,而且曾經被靜默視為男人愛過。”
薛仲慕被激得有苦難言。
許久——
“你說過你無法視靜默為唯一所愛的女性。”
陸志一點點頭,毫不隱藏地大笑。“對,但是一個需要被專一愛著的女人,經過幾年寂寞的折磨後,冰冷而又無助,每一個人都會放棄莫名的夢想,轉而擁抱真實的存在,縱然那存在抱了更冰冷也顧不了了,因為她再也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活下去了。”
看著雙眼灼亮的薛仲慕,他思考著他是否真能這麼輕易的就放手,他愛得是否不夠義無反顧,舉起五根手指。
“只要五年就夠了,以我在靜默心中的地位,我相信我能再次得到她,心甘情願的她!”
陸志一自信十足的話語,如同一道雷打在薛仲慕的心上,剝奪了他的行動能力,只能不甘心的看著他瀟灑的離去。
他握緊了雙拳。
為什麼他這麼的愛她,卻不能得到她?又為什麼那個人不夠愛她,假以時日又能擁她入懷?
但是建構起他這個人存在的自尊,尚在和澆不熄也撲不滅的戀焰拉扯著,將他整個人弄得支離破碎。
捫心自問,他放棄不了靜默,但他也放棄不了證明他存在意義的工作,所以他沒有辦法追上去痛毆那個可惡的男人。
好討厭安靜的偵十隊。
靜默仰著頭,按著眼角,雖然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前哭泣,但昨夜大哭之後,她反射動作地想阻止故障的淚腺胡亂分泌。
整個人像身處在火爐裡頭,渴望沁心的涼意,很是空虛,只能擁緊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能夠站立。
爸媽走了,陸志一聽到她胡言亂語之後,卻不明不白地掛了她的電話,不給她依靠,讓她體認正因一個人才要更堅強、更勇敢。
她已經沒有能夠安心的避風港了。
因為這樣想,所以今天還是硬撐著來上班,一路上看到她的同仁,即使是認識的都回避了。
她不在乎眼睛有多紅腫,早就傷心到無法在意別人的視線,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
身為警官,看到新聞稿,明瞭在武豪豪口中的最後一名受害者,居然是署長的次子,也無法讓她的心情起伏。
好像大海不再潮起潮落,心也死掉了,但是很奇怪的,為什麼死掉的部位還是會好痛好痛呢?
曾經就算痛苦也快樂的體悟,只是讓現在的自己更可悲而已。
如果可以死掉去見爸爸媽媽,被他們緊緊地抱著,該有多好啊!
但外表強悍、內在懦弱的她做不到那種傷害身體的行為。
那種行為,也讓她和罪惡畫上等號。
於是進退兩難,動彈不得地痛苦著,持續著胸口明明空了,還是冒出鮮血的痛苦著。
能不能不要愛了?
把手放開,把心放開,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面無表情的靜默突地用力地按住眼角。
雖然痛苦,日子還是要過,生活沒有變,也不會變,就像太陽下山明朝還會升起一樣。
靜默沒有事情可以做,不像偵一到偵九各有職掌,只要不去主動招惹案件,偵十隊還沒到中午就已經可以準備泡茶,從一斤十幾萬的烏龍到天蜜、玉井、亞芬葛洛都有,而到了下班時間,馬上就可以走人。
平時的忙碌全都是自找的,但是今天,就只有今天,她無心多逗留在這份令人又愛又恨的工作一秒。
她沒有遲疑地離開,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去百貨公司附設的大型超市採買日常生活用品,用一堆細微的瑣事麻痺自己,最好是眼花撩亂。
她要自己好好的活下去,但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拿了什麼東西,到結帳櫃檯全推給結帳人員後,才發現她只有挑選食材,一大堆和一座小山一樣,一個女性還沒吃到一半,就會全數過期腐敗的量。
她發現收銀員一臉害怕地看著自己,才發現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只因為她不笑不行。
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