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然若失地低語。上次,融哥哥也是突然跑開,為什麼他不喜歡跟人作伴呢?
“伶兒,你認識他嗎?”玉珠好奇地問。
“我只看過他一次。”
玉珠突然驚聲道:“他該不會是借住在西廂的那位小少爺?!伶兒,他是不是有張很恐怖的臉孔?”
柳伶兒護衛地說:“他的臉不是很恐怖,只是有些疤痕;可是他的心腸很好的,剛才他還好心給我藥吃。”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玉珠口裡念念有辭,根本不注意聽柳伶兒說的那些話。“我聽打掃西廂房的孫三說,誰要是見了他的臉,夜裡會作惡夢的,幸好我沒跟他打照面,真是菩薩保佑!”
“玉珠姐姐,其實融哥哥跟我差不多,沒什麼可怕的。”柳伶兒聽不得玉珠這樣談論嚴鈺,著急地替他解釋。
“你別瞎說,要是他真長得跟伶兒差不多,那孫三就不會說那位少爺的臉恐怖得令他不敢直視了。”
柳伶兒知道她是沒辦法扭轉玉珠的看法了,如果莊裡的人都這樣看待他,難怪他會偷偷地跑開了。
唉!融哥哥不知有多麼的孤單!她下定決心要儘量陪伴他。
好幾次,她接到通報過去,卻都撲了空!他分明是故意躲她,這一次,她一定要逮到他,好好地教訓他一頓,讓他後悔跟她捉迷藏!孫薏茹鬥志高昂地往後花園走去──
“……我有點怕總管,還有大小姐,其它的人都對我很好,等他們熟悉你以後也會對你很好的,很快你就會有很多朋友,你再也不會孤單了。”
柳伶兒偷瞧嚴鈺一眼,心裡覺得沮喪;他還是保持一樣的姿勢,專心看著手裡的書,對她的談話無絲毫興趣。
她輕咬下唇,細細的眉毛彎出可愛的弧度,以誇大的輕快語氣繼續說:“住在這裡真的很好哦!你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樣。”她忽然間:“融哥哥,你幾歲?”
嚴鈺不想回答柳伶兒的問題,但她帶著乞求的眼光直視著他,似乎沒等到答案絕不會放棄。他暗惱,她只是個煩人的小女孩,再不久他就要離開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他實在沒有必要理會她;他也不想牽扯進她跟孫家之間撲朔迷離、複雜的關係──嚴鈺咬了咬牙,狠心地轉身背對她。
過了一會兒,嚴鈺仍敏感地知覺她的存在,為什麼她不走開?他惱怒地自問。她干擾了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要是讓他爹知道了,非罰他不可;須知他們祖傳的獨門功夫,最講究的就是對情緒的控制,喜、怒、哀、樂,皆趨之於無形,怎麼他一遇上她,自小養成的控制力就失靈了?
她還在!嚴鈺忍受不住,條地轉頭想驅趕柳伶兒,但一對上了她笑容可掬的小臉蛋,滿腔怒火硬是發不出來。
柳伶兒看嚴鈺不睬她徑自看書,覺得無聊,就掏出手絹折著娃娃玩,嚴鈺一轉過身,她還以為他終於肯跟她說話了!
“融哥哥,你到底幾歲?”她腦中仍記掛著他還沒回答的問題。
看這情形他如果不報上自己的年齡,她是不會罷休的。為了求得清靜,嚴鈺沒好氣地回答:“十五。”
“十五!”柳伶兒咋舌。“哇──你大了我五歲呢!為什麼看起來跟小姐一般高?小姐才大我兩歲。”她看嚴鈺沒有回答的意思,自己又按著說:“算了,那不要緊。我們來玩結拜的遊戲,好不好?”她滿懷期待地說:“你當大哥,我是小妹,以後廚房嬤嬤給我的點心,我都分你一半,我們──”
“我爹很快就會來接我回家了。”嚴鈺忽然開口打斷她。
柳伶兒怔忡一下,若有所失地覆誦道:“你很快就會離開了?”她垂下頭望著地下。“融哥哥,你的家很遠嗎?”
“嗯。”他隨意應聲。
“在哪裡?”她追問。
“很遠的地方。”他含糊地說。
“那我就不可能去看你了!”她惋惜地嘆道,隨後又問:“融哥哥,等你長大了,會不會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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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裡?”他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問:“你為什麼不回家?”
柳伶兒難過地說:“我不記得家在哪裡,也不記得爹孃的模樣,更不知道是否有別的親人,除了待在這裡,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跟他們是什麼關係?”嚴鈺耐不住好奇,不情願地問。
“他們?”柳伶兒愣住了,猜測地說:“你是說老爺跟小姐?”
嚴鈺不耐煩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