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回他家,而有望還在那數指頭,翻譯文字,根本沒發現柏成的人早走了。
柏成一回家就去找他媽。
他媽在客廳看電視,看的是偶像劇,而不是看民視的鄉上劇:他媽媽在喝可樂,而不是在喝人參茶。
柏成愈看愈覺得他媽像有安,只是有安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取代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家?這樣對她有任何好處嗎?或者是對他有好處?柏成不禁地思考起這個問題。
他推敲有安的意圖,回想這段日子她不斷的鼓勵他,甚至要他勇敢面對生命……是不是這個原因,所以有安才變成他母親,為的就是想救贖他?
柏成想到這一點,心口一慟,胸膛內翻騰著激動的情緒,這個時候有安突然轉過頭來看他,臉上的表情怪里怪氣的。
“你幹麼這麼看我?我臉上長花了嗎?”她摸摸臉。
柏成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怎麼會這麼遲鈍?與有安生活了一個月卻沒發現母親的言行舉止簡直跟有安沒什麼兩樣,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你臉上沒長花。”
“那你幹麼一直看我?”她一邊問他,一邊拿著洋芋片咔啦、咔啦地啃,餅乾屑掉得滿地都是。
柏成愈看愈覺得有安可愛,而為什麼他以前沒發現她的善良、她的好?
唔……其實也不是他沒發現,而是他不敢承認啦。
他小時候是有安的跟屁蟲,對身為獨生子的他而言,有安的存在就好比親兄弟的意義,他一直想跟有安維持一個勢均力敵的局面,於是他常常在她面前塑造一個假象,好比他很花,他的目的是想讓有安覺得他是一個男人,而不只是她一個好哥兒們,他想維持他們倆一輩子的友誼,但事情走到這個地步,當有安對他付出的關心遠超乎他所能承受的範圍時,他禁不住的想將她納為已有。
管她喜歡的是誰,他也要把有安留在身邊,他要照顧這個小女人一輩子。柏成決定了。
“媽,你覺得有安怎麼樣?”
“有安?她很好啊。”
“怎麼好?”
“有安她既乖巧又懂事,還很有正義感,路見不平便拔刀相助,就像是金庸小說裡的黃蓉。”有安很臭屁,把自己拿來跟自己最心儀的偶像相提並論。
“可是有安很兇。”
“哪有啊?有安那是叫做『據理力爭』,那哪叫做兇啊?”
“可是有安不會做菜。”
“現在的女孩子會賺錢就好了,幹麼會做菜?”
“人總要吃飯吧。”
“要吃飯可以到外頭吃啊,外頭的餐館那麼多,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這多方便啊,吃飯不必親力親為吧。”
“有安她不做家事,而且還很粗魯,做事不經大腦,常常手腳動得比腦子快,”還有……“
“還有!”有安聽得臉都綠了,她小手往旁邊的茶几一拍。“陳柏成,於有安是哪裡惹到你了,你要這樣詆譭她、傷害她?”難道她在他心目中真的那麼差嗎?讓他得這樣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他才開心。
“沒有,我只是想把有安的缺點一一的說給你聽,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在我看來,那些根本不是有安的缺點,是你太壞,太挑剔有安了。”有安為自己辯駁。
咦,對了,她剛剛是不是遺漏了什麼?剛剛柏成是不是說什麼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她的缺點幹麼讓陳媽媽挑剔,而且還要有心理準備?嘖,搞什麼嘛?不懂。
有安看著柏成,打算聽他解釋,但他故意忽略她眼中的疑問,還追問說:“那,照媽你這麼講的話,你是對有安非常滿意嘍?”
“當然。”她對自己還能有什麼好挑剔的?她於有安可是個非常完美的女人呢——她自己是這麼認為啦,不好意思。
“好,那我決定了,我要娶有安。”
“沒問題。”有安也非常阿莎力的答應,但……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他要娶她?!有沒有搞錯啊?他要娶她?!
“你為什麼要娶我?”有安大叫。
柏成笑著糾正她,“媽,我不是要娶你,我是要娶有安,”她這一大叫,柏成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雖然他也覺得有安是個魔女很不可思議,但他可是親眼目睹於家二姐把有安變成各種動物,不由得他不信。
她就是有安啊!有安急得想大喊,可是現在不能這麼做。可惡,只好先把氣忍下來,先問問看柏成的意圖。“你為什麼要娶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