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嗎?
頓時,她恍然大悟。剛才與鄧海棠應對的公孫雲,客氣有禮而疏離,老是自稱“閒雲l,但此刻的公孫雲卻直接用”我“來說話。
任何的不對勁,絕對不是好事,而且這不對勁是針對她而來。她內心警鈴大作,立即跳下欄,笑著作揖道:
“閒雲公子,大恩不言謝,你跟五公子對小女子的照顧,小女子銘記在心,它日等我回到白明教,絕對不敢忘。”
“沒有得到主人同意,天奴是不可擅自離開白明教的。王姑娘,你真的還能回去嗎?”公孫雲問道。
她眨眨眼,笑道:“誰說我沒有得到主人同意?當然是皇甫護法允了,我才能出來啊!”禮多人不怪,這正是中原人的天性,於是,她又再次客氣作揖。
她才走出樹影下,又聽見他道:
“王姑娘。”
她撇撇唇,笑著回身。他自樹影下緩步現身,月色衫袍飄若流雲,迎風拂動,一時之間竟是無邊的雅緻盪漾。
她一時愣住,心裡不期然躍出那句: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這是她少年閒暇時自讀到的。當時她想,這樣的仙女大概在中原美人裡才得見,所以剛才她格外注意江湖第一大美人鄧海棠。
可惜,美歸美矣,總不似她心目中的洛神,沒有想到會在他身上看見……如果讓何哉知情,又要笑她老是用錯詞。洛神呢,哪能套用在這個男人身上?
“王姑娘?”
她抬頭看看高照的豔陽,又用力眨眨眼,現在她看見的,又是那個原來的公孫雲。據她的推敲,她毒傷剛愈,一時承受不了烈陽,以致眼花錯看,否則,洛神是個男人,她這個小女人還有什麼立場?
她笑道:“閒雲公子,還有什麼事找小女子嗎?”
他自懷裡掏出一個小錦盒,道:“王姑娘猜出下毒者是誰了嗎?”
“小女子愚昧,一心以為江湖豪傑很正派,沒有想到會有人暗下毒手,這兇嫌……唉,小女子尚在中原上地上,還是不要追究的好。”她有意無意推到中原正道上,撇個一乾二淨。
他也不以為意,順著她道:“既然如此,那還是要多注意些好。這是千清丹,可解一千種毒物,王姑娘你留在身邊,它日必有需要。”
她內心輕訝,並不接過。中原人不但多禮,還送禮送到這地步嗎?
她思索片刻,而後,她笑道:
“多謝公子用心,但我還用不著這麼貴重的珍藥……”
“若你不幸再次中毒,也許下毒者會留有餘地,但毒物傷身是免不了。它日如果你有中毒跡象,立即服下此物,即使不能解毒,它也會先護住你的五臟六腑,不受毒素損傷。”
他的暗示,她當然聽得出來。他是指,下毒者就在她身邊……她也終於明白為何第一大美人鍾情於他,這個人,根本是非常關心身邊的人嘛。
有的人,在江湖上地位有成,就把江湖當成他的家,他是個大家長……一個有潔癖的大家長吧!
那錦盒還在等著她,她遲疑一下,笑道:
“閒澐公子心意,小女子領受了。它日公子如果需要幫助,請儘管吩咐。”家長哪需一個小天奴幫?再者,她即將消失在江湖上,要再找到她很難了。
她雙手正要取過,卻發現他輕使出三分力扣著錦盒。
她心知有異,也不抬頭望向他,過了一會兒,他開口:
“其實,這不過是相互幫助罷了。我以前,也曾讓個小姑娘幫過。”
“……”她不需要知道他的過去吧?
“在她而言,雖是小事,但我一直銘記在心。這幾年,我一直在等,等她拿著玉佩來找我,可惜,她一直沒有來。她身處那樣的環境,竟然不必求助於人,也能活到現在,我真不知道該說,是她太聰明瞭還是她適者生存。”
她抬起臉,笑容滿面,道:
“原來公子有這等往事,難怪會特別關注我這個小人物。公子請放心,以後我見到需要幫助的人,一定盡我所能,將公子的心意傳承下去。”
公孫澐聞言,深深看她一眼,終於鬆開扣在錦盒上的力道。
“閒澐。”有人輕喊。
她循聲瞧去,正是澐家莊五公子。公孫紙也瞧見她,先是朝她作揖,同時很有好感地多覷她一眼,才對著公孫雲道:
“白明教車豔豔來上香了。我瞧,上香是假,來鬧事才是真。”
公孫雲劍眉微攏,向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