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眾人鴉雀無聲,現場一片死寂。
這下,要摔死人了,還是個如花似玉的俏姑娘。
血腥畫面在每個人腦海閃過,卻還是沒有人有勇氣站出來救人。
誰叫王二虎是有名惡霸,少惹少麻煩。
“啊——”曹瞞放聲大叫。這下她不變成女的鐵柺李是不可能的。
“我一沒把你看牢,你就闖禍。”嘆息聲很輕,輕得讓曹瞞以為只是風颳過耳朵的錯覺。
然而,她沒有變成破布娃娃被甩下地,耳邊聽到的哀叫聲是那個打老婆的男人。
順著一隻強壯的胳臂看去,大掌正抓著男人的頭。
“,你有種放我下來,哎唷喂啊,痛死人啦……我的頭皮,饒命啦、饒命……”
曹瞞清楚的看見王二虎掉下眼淚,兩隻手還到處亂揮,只差沒有跪地求饒。
其實他想跪地求饒也做不到,頭髮扯在人家手上,要不,可得請問一下樹幹上的金蟬是怎麼脫殼的。
賜天官剛正不阿的臉有些緊繃,單眼皮下的細長眼只有在看著曹瞞的時候才變得深沉些。
他上上下下梭巡著曹瞞身上有無外傷。
看起來似乎還好,雖然發散了,衣服亂了,狼狽了些,也就止於這樣。
“凡事要量力而為。”他用一種堅定,不容人置喙的語氣跟她說話。 哇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他沒有慰問,沒有好言好語,只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教訓她,氣氣氣。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老弱婦孺受欺負,等等,我見義勇為的時候,你這個可以出力的巨人在哪裡?” “你有理說不清。”她這次幫默娘出頭了,可是下回默娘又捱打的時候她會在哪裡? 今天要不是他出面,她恐怕也會在王二虎的拳頭下受了傷。
一想到她會受傷,他對王二虎的欺弱行徑突然心生厭惡了起來。
“我不跟你說。”曹瞞轉向楚楚可憐的默娘。
有理說不清的人是他才對!這世間要是人人都像他這樣非把理字說清楚,飽受丈夫老拳的女人恐怕要下到閻羅殿才有辦法申冤了。
“小嫂子,你還好吧?”撩開她的發,曹瞞不禁抽了口氣,壓下的火氣又翻湧而上。
那個混蛋居然把她打得傷痕匯匯,放眼能見青一塊,紫一塊。
默娘搖頭,抱緊懷中的小孩,試著站起來。
她不敢去看丈夫的臉色,只能渾身顫抖。
曹瞞扶著她站直身子,透過衣袖感覺到婦人瘦削的手臂,可見她的日子十分不好過。
“謝謝姑娘。”她喃喃道謝,語不可辨,轉身住家的方向走去。
曹瞞呆住了。
人群這時也跟著散去。
“我們也回去。”
賜天官的聲音叫曹瞞抬起茫然的眼。
“不明白嗎?”他向來不管鄰里的事情,不是他寡情,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予置評。
她繃緊如花的臉蛋,她真的不明白,好多事。
是她想法太筒單,還是世人本來就複雜?
“別看了,回去。”賜天宮走到家門口,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早跟上來,但回頭一看卻發現她落後一大截,而且,走路的樣子奇怪。
這樣看著她,她那髒兮兮的模樣,又瘸腳、又扶腰,哪有半點美感,他卻移不開眼睛……像有根朝天椒吞入腹內,一時燒灼了起來。
他向來清心寡慾,對任何事物不曾積極的追求過,跟她偶遇幾次,西湖借傘一次,水岸救她又一次,前天,她差點落入壞人的手中再一次,這樣的糾纏像是註定好的,這次,她義憤填膺的跳出來為陌生人求公平,她……一直都是這麼火辣辣的性子嗎? 想探究的慾望一旦生成,就像植了根芽種,要拔除就不容易了。
只是他不會知道愛情的開端也是這麼開始的。
“你受傷為什麼不說?”女子不同男人,萬一要留下傷痕,會嫁不出去的。
“不要你管!”她還在氣頭上,氣的是這個大木頭胳臂往外彎,沒替她說話也就算了,還教訓她的不是。
“……”賜天官以沉默回應,轉過身去。
發怒中的母老虎,他好像怎麼說都不對。
“賜天官!”他不會真的不管她吧?
“來!我揹你。”他倒退走至她身前,用哄小孩的口氣堅定溫柔的道。
他彎下腰,那寬闊的背一下映進她如秋水的眸於底。
從來沒有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