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直接了當地言明:“我是叔叔的繼子。”
楊總認真地把夏夜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有錢人家,很少有繼子繼女坦承自己跟有錢繼父的關係,生怕被人看輕,這小子卻一點也不在乎,這對他來說不能不又是一個意外!
再看眼前的少年,由內自外散發著一股自信的魅力,彷彿天下沒有他搞不定的事。
他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夏夜在他對面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這時秘書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楊總一言不發寒徹骨地盯著女秘書,書秘書端著咖啡的兩隻手抖得厲害,俏麗的小臉嚇得面無血色。
夏夜實在看不下去了,在他的認知裡女生都是應該被好好照顧的,當然,除了童話那種噁心的女生。他自己雖然從不對除了唐糖以外的女生獻殷勤,但是看見女生很尷尬的時候,他一般會主動伸出援手。
就比如現在,他站起來接住女秘書手裡的兩杯咖啡,並且衝著她明朗地笑了一下,女秘書緊張的神經因為這春風拂面般的微笑放鬆了許多。
楊總冷眼看著夏夜,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少年與眾不同。
他冷冷地對女秘書說:“沒事不要進來,出去!”
女秘書渾身一震,像只驚兔一樣落荒而逃。
夏夜不以為意地端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楊總兩眼如炬地看著他:“你說我公司工地的鋼材被調包了,你有什麼證據嗎?”
“當然有。”
夏夜從容地拿出手機,嘴角微微勾起,按下了錄音播放鍵,裡面播放的就是那天他到工地時和工人們的對話,雖然裡面有雜音,但還是能夠聽清談話的內容的。
楊總的臉一點一點黑了下去。
夏夜趁熱打鐵:“我叔叔跟您是多年的老交情,給的價已經是他們這一行業內最低價了,不可能有比他更低了,非要有就一定有貓膩,不然沒人會虧著發貨給您的,您大概也心知肚明,就我叔叔給你的價格他還是有賺頭的,不過賺得少而已,不然那麼大的公司怎樣維持?現在給您供貨的那家鋼材廠總不能一見您的面就想學雷鋒,一分錢不賺倒虧錢來幫助你,就算是同行間的惡意競爭,他們那個瀕臨死亡的小廠也沒有這個實力,你覺得他們會發好貨給你嗎?”
夏夜說到這裡並不往下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楊總。
楊總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他沉吟了一會兒。站起來說:“一起去工地看看吧。”
夏夜微笑著跟在他身後。
兩個人來到工地,楊總隨便抓了一個工人問:“我們這兒用的是哪個型號的鋼條?”
那個工人並不認識楊總,即使認識,前面杜濤已經交代過不能和人談起關於建材的話題,於是他裝聾作啞道:“我沒留意到鋼條的型號,我只知道幹活。”
夏夜愣了一下,覺得工人的態度跟那一天完全不同,變得守口如瓶,好像很怕提起關於這方面的話題,心下不禁疑惑。深深地懷疑。有人事先做了手腳。
楊總面對工人的回答不置可否,夏夜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楊總對跟在身邊的助手說:“你去把杜濤給我找來。”
助手忙撥通了杜濤的電話,催他快來,老總正在工地等著他咧!
杜濤一聽。急急忙忙連滾帶爬的趕了過來。一臉的慌張無法掩飾。驚恐不安的問:“楊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楊總輕描淡寫道:“我就是想看看我們進的鋼條型號是否對頭。”
杜濤一聽,冷汗直冒。警惕地瞥了一眼站在楊總身邊的夏夜,小心翼翼地問道:“楊總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你照著做就行了,幹嘛這麼多廢話?”楊總顯得很不耐煩。
杜濤嚇得屁滾尿流,立刻把楊總和夏夜帶到事先準備好的那堆合格的鋼條跟前,擦著冷汗說:“全在這兒了。”
楊總看了看鋼條的型號,一絲疑惑劃過他的眼眸:“我們一直用這種型號的鋼條嗎?”
杜濤小雞啄米般點頭:“是啊是啊!”
夏夜對鋼條的型號並不熟悉,隨口問道:“你們用的是哪個型號的鋼條?”
杜濤這時已經認出他來,他就是顧昔年手機裡照片上的那個人,他斜睨著他,帶點小得意:“當然是二十型號的鋼條咯!”
夏夜眉頭微蹙,此刻他已經敢肯定,果然有人是先做了安排,而這個人只有可能是顧昔年,他不禁在心裡給他點了個贊,心機狗果然有心計,一切都掩飾得滴水不漏。
楊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