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裡,閉著眼,挑著蘭花指,白衣飄飄,倚風出塵,如偶然落入凡間的小仙童。
只見他收回蘭花指,兩手在胸前做了個捧心的動作,夏葉看見一顆如水晶般的心形光球從小暖的胸腔裡緩緩分離出來,在他的兩手之間旋轉。
頓時,竹林風起,他手裡的心形光球光芒漸漸四射,直抵蒼穹。
忽然,小暖將心形球往前方空氣中一送,那顆心形球憑空不見了。
竹林風漸漸平息。
夏夜心中已瞭然,喜悅盈滿心間,剛想轉身跑離,忽聽竹林裡傳來微弱的一聲低吟,他頓住了腳步,藉著從竹林裡灑下的月光看見小暖一隻手抓住一根竹杆慢慢地往下滑。
他忙跑過去扶住他,緊張地問:“你還好吧。”
小暖無力地對他笑了笑:“很不好,但可以恢復。”
夏夜伸手去扶他,小暖就那麼倏忽不見了。
夏夜驚詫不已,但很快就悟到什麼,低頭一看,小黑子脫力地臥在他腳邊,疲倦得連眼都懶得睜開。
夏夜眼圈紅了,幾乎要落下淚來,他把小黑子抱在懷裡,哽咽著說:“我們這就一起去看唐糖。”
夏夜抱著小黑子來到手術室門前。
唐爸爸本來就詫異夏夜在唐糖最危險的時候突然跑掉,現在見他抱了只貓回來,更是下巴掉地:“你帶只貓回來幹嘛,唐糖本來就沒有免疫力,手術後又脆弱,你就不怕貓身上的細菌傳染給唐糖?”
“這隻貓不是普通的貓,是唐糖外婆家的小黑子。”夏夜固執地抱著小黑子,人和貓兩眼都緊盯著手術的大門。
唐爸爸這才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小黑子對自己女兒的意義。
唐心畢竟是小孩子的心性,雖然也牽掛唐糖,可是遠沒有自己的父母那麼擔憂,死亡的概念對他還很遙遠。
他正守在手術室門外百無聊奈,忽然看見哥哥帶回一隻貓味,頓時來了精神,歡快地跑到夏夜身邊,伸出雙只嫩嫩的胳膊:“哥哥,我要小黑子。”
夏夜知道小黑子就是小暖,怎肯把他當作寵物給唐心玩,那是對他的不尊重,於是斷然拒絕:“不行!”
唐心撅起小嘴,失望至極。
這時,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直無精打采的小黑子在夏夜的懷裡伸長了脖子。
主刀醫生看著夏夜一家人想問又害怕聽到噩耗的緊張模樣,忙安慰他們道:“沒事,沒事,病人很堅強,挺過了手術這一關,只要再挺過抗感染一關就死裡逃生了。”
唐爸爸倒底是生意人,聽話聽音,他期待地問:“我女兒會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嗎?”
醫生的笑容立刻變得僵硬起來:“我們只能保證病人能夠活下來,其他一切都做不到。”
醫生顯得有些愧疚,但馬上補充道:“就是這樣已經是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
唐爸爸臉上寫滿了失望。
“沒事的,唐糖這次一定會恢復健康的。”
夏夜看了看懷裡的小黑子,自信滿滿地說。
唐爸爸訝異地看了一眼夏夜,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暗淡下去,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事,他一個醫科大學生能有什麼好半法?他的話只是安慰他們罷了。
唐糖沒醒,一家人都不敢離開。
一直等到凌晨的時候唐糖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圍在病床前的家人,微弱地吐出幾個字:“你們是誰?”
除了唐心,所有在場的人心馬上提了起來,特別是唐爸爸,把臉更湊近一些:“我是爸爸。”
唐糖盯著他看了很久,好像認出來了,輕輕叫了聲:“爸爸。”又疲憊地閉上眼睛睡去。
牛教授檢視術後情況,看見唐糖全家圍在她身邊,不悅地皺皺眉說:“病人既然能夠醒來,說明她已經逃脫了冬眠的厄運,她剛做了那麼大的手術,身體完全透支,需要補充睡眠,多休息,你們不要打擾她。並且她現在很虛弱,你們不要長時間的待在她身邊,以免交叉感染。”
夏夜對他老媽還有叔叔說:“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吧,這裡交給我。”
唐爸爸發了一會兒呆,點點頭同意了:“這樣也好,我們就先回去,唐糖有什麼情況直接通知我們。”
牛教授正準備走時,無意中看見夏夜懷裡的小黑子,立刻勃然大怒:“重症病房怎麼能帶動物進來呢?虧你也是學醫的,怎麼這點常識也沒有?把貓叫你們家人帶走!”
夏夜無可奈何,把小黑子交給了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