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怕。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快天亮的時候才好不容易快睡著了,都被噩夢驚醒了,在夢裡他被警察銬上了手銬往監獄裡扔。
他一身冷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回憶起夢裡的情形。心裡的恐懼越來越濃。
他想了又想。撥通了黃律師的電話。
一個小時後,顧昔年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一雙眼睛出了門。
黃律師應邀來到磨山頂。清晨的寒風吹得這裡渺無人跡,他有些疑惑,顧昔年怎麼要約他在這裡見面。
“你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黃律師回頭一看,顧昔年從樹林裡走了出來,雖然他只露出一雙眼睛,黃律師還是一眼認出他來。
顧昔年那雙眼睛很特別,貌似溫良,眼底卻沉澱著陰狠毒辣。
“你這麼急叫我有什麼事?”
“夏夜是不是找過你?”顧昔年單刀直入的問。
黃律師自接到他的電話就猜到他是為了這件事找他,他年歲長顧昔年一輩,自然狡詐也更勝過他。
黃律師意味不明的笑了:“是啊,他許諾我重金,只要我承認幫你做過偽證就行。你說——我是答應他還是不答應呢?”
“不要答應!”顧昔年乞求道。
“看你出什麼價咯!”黃律師貪得無厭地說。
“你還向我敲詐的少嗎?”
顧昔年狂躁地推了黃律師一把。
黃律師本就站在山崖邊,被他一推,整個人失去平衡,慘叫著向崖下跌去。
在落下山崖的一剎那,他無意中扯下了顧昔年戴著的口罩。
顧昔年驚駭不已,忙向四周一看,雖然這裡是著名風景區,可是大冬天的早上沒有一個遊客光臨。
按理他應該放下心來,可不知為什麼,他老覺得被人偷窺,那窺探的目光似乎……來自不遠處的小樹林。
他緊張地盯著小樹林,一步一步向他懷疑的地方走去。
忽然,離他緊盯的地方几米處的草叢在不停晃動。
顧昔年兀地停下腳步,驚疑的看著那不停搖晃的草叢,略一猶豫,猛的衝了過去,一隻灰色的野兔從草叢裡跳了出來,倉皇逃走了。
顧昔年嚇得不輕,爆了句粗口,死裡逃生般長吐了口氣,再也不敢在這裡停留,倒退了幾步,轉身狂奔著離開了。
他剛才疑心藏著人的小樹林裡,夏夜從一棵樹上跳了下來,手裡拿著一個最先進的高畫質數碼相機,看著顧昔年逃跑的方向,玩味的笑了,也下山去了。
那隻小灰兔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目送著夏夜的背影消失,往草叢裡一跳,倏忽不見。
顧昔年一路驚惶地逃回家,剛把門關上,用背抵著門喘粗氣,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他定了定神,問道:“誰呀?”
“我們是法院送傳票的。”門外的人答道。
顧昔年一聽,差點嚇得魂飛魄散,難道黃律師從那麼高的山頂摔下去沒有死?
但即使不死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爬了上來報案吧,別沒事自己嚇自己。
“送什麼傳票?”他隔著門膽戰心驚地問。
“有人告你抄襲他人的作品。”
抄襲?
顧昔年心一沉,忙開啟門:“誰告我?”
法院來人把傳票交給他:“上面全寫著,你自己看。”
顧昔年接過來一看,告他的是個聽都沒有聽過的海外一家傳媒。
顧昔年不禁釋然一笑,大概是法院搞錯了,自己怎麼可能跟傳媒扯上關係!
可等到往下看時,他如被人當頭一棒,愣在了原地,就連法院的人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只顧兩隻眼睛緊緊盯著那一行字看:《零點詭影》系抄襲海外著名華人靈異作家舊夢的《零點驚魂》。
顧昔年一直站到兩腿發麻,全身被刺骨的寒風凍得快要僵硬過去才漸漸恢復了神志。
他失魂落魄進了屋,把門關上,身上慢慢解了凍,暖和起來,但是一個心如墜冰窖,冰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直到這時,他恍然發現他落進了一個巨大的圈套裡,憤怒幾乎要把他引爆,他撥通了唐糖的電話,他以為會象上次一樣會被結束通話,但是出乎意料很快就接通了。
還沒容對方開口,顧昔年搶先道:“見個面吧。”
傍晚的時候天空下起了不大的雨,唐糖撐著一把透明的傘如約來到東湖——她曾經無怨無悔的幫顧昔年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