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一點都沒有休息的時候的。回家也很遲的,天不亮就出門了。”
“那麼你怎麼會在這裡?”婉婉沒有聽出鄧紅菱的話外之音來,繼續問。
鄧紅菱看她一眼,低下頭去,立即抬起頭來,說:“我……他是我的男朋友。”
婉婉吃了一驚,立即就感覺到了心躁氣浮,自己也說不清楚什麼來由。是因為鬱青有了新的女朋友而失望呢,還是因為曾和鄧紅菱姐妹般的感情,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尷尬呢?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或者還有別的什麼,也是怎麼也理不出來的。
鄧紅菱看著她說:“婉婉姐,你進來坐著,我們說話。”
“我不進來,”她扶著門框說,“他是個什麼副總?”
“松齡公司的副總啊。”
“噢?”婉婉喘了一會兒氣,說,“你怎麼跟了他呀?他是一個很下流的人,作了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的。你知道了,就知道他很下流了。等會我打電話給你松齡哥,把事情說給他聽了,他就不會要他在松齡公司了。”
“不,婉婉姐,他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的,松齡哥也知道的,有一些事情是松齡哥叫他做的。男人就是這樣的,為了錢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但是人也不能沒有錢呀,所以好多時候只能聽他們的了。他現在是公司的股東,掌握著公司的機密,松齡哥已經離不開他了,絕對不會叫他離開公司的。昨天松齡哥還說,羅納爾多來的時候,多虧了他,要不然事情很可能鬧複雜了呢。‘
婉婉似聽非聽,滿臉悲傷地沉默了一會兒,搖搖擺擺地往回走。鄧紅菱見了,擔心地說:“婉婉姐,你上哪兒去呀?”
“我回去了。”
“婉婉姐,我看你精神很不好,休息一會兒再走吧。”
婉婉不說話,繼續走著,鄧紅菱追上來,說:“那麼我送送你。”
“不,不用了。”
鄧紅菱返身回去鎖了門,趕上前來扶起婉婉,把她送到公路邊,招了一輛計程車,扶著她上了車。她的意思也要坐進去,擺婉婉推她說:“不用了,你不用跟我來了。你回去吧。”
婉婉喪魂失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在沙發上坐下來。她腦子裡空白一片,兩耳嗡嗡作響,胸腔裡擠壓得厲害,似乎有一團氣總是在裡面擠壓著,翻滾著,想哭又哭不出來。她就這麼死去一般地坐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被響聲驚了一大跳。她靜了靜心,仔細聽聽,響聲是從門外傳來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用指甲在抓門。婉婉簡直懷疑是鬼,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很長時間過去了,那聲音還繼續著,她才膽戰心驚地開啟門,看到一隻渾身積雪的狗。原來婉婉的房子在底樓,紛飛的大雪一直可以飛到她的門口來。婉婉細細一看,這是“岳家軍”呀!她夢魘一般地蹲下身子,把它抱了進來,就在客廳裡為它抖落了身上的積雪。“岳家軍”原本純白的毛變得灰黃青暗,被雪融化的水凝成一條一條的,毛間滿是黑色的塵土汙垢。它偎在婉婉懷裡,揚起長長的嘴來衝婉婉“汪汪”地叫喚,那聲音一陣緊,一陣慢,有時候又停一會兒,這時候婉婉能聽到它大口大口地喘氣。婉婉知道它在向自己訴說什麼,可惜聽不懂它的言語。原來“岳家軍”是被鄧紅菱帶去了,它不喜歡鬱青,因此逃出來了,在鬱青房子的周圍成了流浪狗。今天,它忽然聞到了婉婉的氣味,於是循著這氣味追來了。它是在述說著一路尋她的辛苦,訴說對她的思念,告訴她為了找她,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經受了太多太多的驚嚇威脅……婉婉緊緊地抱著它,不停地流淚,淚水濺到“岳家軍”的身上,濺到婉婉的大腿上,都被岳家軍細細地舔乾淨了。
狗吠的聲音驚醒了祝葉青,她走了出來,欣喜地說:“你帶回來了?好依人的小狗!它餓了吧?為什麼總是叫啊?哎呀身上好髒,該洗洗了。”
“怎麼洗我不會呀,也不會給它作吃的。”
“這個你別管,我來吧,我會養狗的,”祝葉青說,“還有兩天過年了,有一個小狗真好,很熱鬧的。”
哦,還有兩天過年了,婉婉簡直沒有想到這一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