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說的這些話,你可別告訴婉婉哦。”
“為什麼?”
“也沒有什麼大的理由,他對我們倆都很好,知道了一定會作合我們,有她在中間說不應反而會礙手礙腳的,就這點原因。”
“好吧,你這麼說了,就依你。”鄧紅菱說著,看看掛鐘,說,“都八點鐘了,婉婉姐怎麼還沒有回來呢?”
鬱青呀的一聲站了起來,說:“我和她約好的是八點,我為了先見你,七點鐘就來了。見到你就什麼都忘記了。”
鄧紅菱婷了,站起身來就在他背上狠狠地打了一下,說:“沒有福氣的傻瓜!一個小時時間做什麼不夠用呀?就讓你弄得這麼提心吊膽地過了。”
當然,鬱青說的不是真的,他和婉婉約定的是七點,是婉婉失約了。他是故意把自己說的昏頭昏腦,好讓鄧紅菱相信很在乎她。
五分鐘後,婉婉回來了,一邊走一邊把鑰匙放進包裡。她想鬱青打招呼,鬱青說:“我早來了幾分鐘,正在談起你呢。”
“談我?談我什麼?”
最後這五分鐘時鬱青和鄧紅菱商量明天見面的細節。鬱青說:“談你當初在學校裡的情況。”
“噢?談到些什麼?”她問鄧紅菱。
鄧紅菱看了鬱青一眼,想了兩秒鐘說:“他說你在學校裡很文靜,不和男生來往。有許多男孩子想追你,又怕你。”
“這是真的嗎?”婉婉笑著問鬱青,“我很怕人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呢?”
鬱青說:“高貴典雅,正氣凜然,正派傳統,男生怕被你拒絕了難堪。”
在學校裡的時候,男生對婉婉地評價是冷傲孤高,靦腆並且不隨和,怪僻難處,鬱青今天說的她這種形象,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幾天前鬱青告訴她喜歡過她,那麼是不是當初因為自己的這種形象,讓鬱青沒有敢向他表白呢?如果是的話,那可就得怪她自己了。她想著,漸漸感覺心煩意亂,於是吩咐鄧紅菱關了電視,然後默然無語地坐下。鬱青問他話,她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著。鬱青和鄧紅菱都理解她的性格,於是不再和她說話,兩人談起歐洲足球錦標賽來。
不一會兒,郭松齡也回來了。鬱青忙站起身來迎接他。郭松齡熱情招呼他坐下,然後說:“時間不早了,鬱青兄弟難得來一次,我已經叫紅菱不做飯了,我們到外面吃去。”
鬱青客氣了幾句,於是跟著郭松齡出門。“岳家軍”也不甘落後地射出來,鄧紅菱連忙捉住它,把它安撫在屋裡,然後鎖上門。郭松齡的“別克”就停在門口花圃間的水泥路上。大家上了車,郭松齡開著車穿街過巷,一邊細細詢問鬱青的工作情況,有時在某些工作技巧方面稍微指點一下。
郭松齡把車開到長安大飯店停下來。飯店的大門口是一個扇形的巨大的露天停車場,這是專供臨時停車用的,而需要過夜的車輛則停在地下停車場。鬱青看了看,在遠處的霓虹燈照耀下亮光閃閃的各式市房車、大轎車、小轎車差不多已經佔滿了整個停車場,大多高貴得令人不敢久看。在郭松齡的帶領下,三人走進飯店底層大廳,看見幾個高鼻子的西洋男人和一些同樣瘋長鼻子但是不太長乳房的女人在用他們的母語爭論著什麼,他們說的不是英語也不是德語,鬱青一個字也聽不懂。除了那幾個舶來品和一條河一般從大門流向電梯的人群,大廳的其他地方就顯得空空落落。四人乘電梯上到第十二層,轉兩個拐,立即傳來鬧鬧哄哄的聲音。原來這裡也有間大廳,二十來張桌子全都坐滿了吃自助餐的人。郭松齡到一個視窗前面說了幾句話,視窗旁邊的一個小門就開啟了,走出來一個穿著少得可憐的服務員,——並不是衣裙的面積很小,而是透明度太高,隨著肢體的動作,那些長年蔭著的地方都忽隱忽現。——她把四人領到另一扇小門前,開啟讓郭松齡等進去。這道小門關上後,外面的鬨鬧聲就完全被隔絕了。
服務員給四人安排好座位,把旁邊已經切好的羊肉、大個頭的龍蝦和剔骨黃鱔等等以及一些素菜一盤盤地端過來,放到桌子中央,外面就有同樣穿著的服務員拿了四隻沙鍋進來,分別放到四人面前的煤氣灶上,點燃了火。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服務員用純正的普通話說,“你們需要我的時候,按牆壁上的這個按鈕,我立即就來。這裡收費是論人數的,你們不要客氣。”
“他們的服務好周到,”鄧紅菱說。
“她們每個月掙三千塊錢,”郭松齡說,說著看了正在驚訝的鄧紅菱一眼,“紅菱你不能往這些地方鑽,他們至少都是大學專科文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