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路線之爭”的重大問題。更有人以先知先覺的姿態站出來說:“我早就說過,彭總的信不是個別詞句問題,而是總的精神上有問題。”
不論批評者講得怎樣嚴重,這一時期批評的範圍,還僅僅是限於彭德懷那封信的本身。多數人仍然是懷著對這位戰功卓著的開國元勳的敬佩之情,對他進行同志式的批評。
在7月26日的小組會上,彭德懷作了第一次檢查。他承認由於個人思想存在的片面性,7月14日那封信對“如何肯定大躍進的偉大成績和正確地研究經驗,看法上是有錯誤的”。產生錯誤的原因,主要是“思想落後於實際,對全面情況瞭解甚少”。談到寫信的動機,彭德懷說:
“當時我只感到這次會議,對經驗教訓方面探討得很不夠,簡報上幾乎看不到不同意見,會議上空氣有些沉悶,於是思想上產生了急躁情緒,擔心這樣下去錯誤可能還會重複,不利於今後的躍進。特別是聽說會議15日就要結束了,心情更加急切。為了讓主席注意這一情況,就在13日給主席寫了那封信。我感謝主席的嚴正批評,糾正了我這一錯誤。”
彭德懷再次說明:“那封信,當時考慮只是供主席作參考用的,寫得很倉促,信中不合邏輯,字句不妥之處甚多,提出的一些問題也沒有交代清楚。如信中的‘有失有得’、‘由於比例失調而引起各方面緊張,是具有政治性的’,‘小資產階級狂熱性’等提法,都是不妥或錯誤的。”特別對“小資產階級狂熱性”這一提法,彭德懷著重作了檢查。他說,這一說法“打擊了群眾的積極性,也打擊了幹部的積極性”。
彭德懷在檢查的最後說:“這次會議意義十分重大,對我教育很大,現在會議快要結束了,建議中央辦公廳會後將我7月14日給毛主席的信收回,存入中央檔案,作為我今後思想檢查的資料。”①
對彭德懷的這個檢查,多數發言表示諒解和贊同。具有長者之風的朱德,認為一向倔犟的彭德懷能作這樣一個檢查,已屬不易,對寫信問題的批評應該到此告一段落了。朱德說:“彭總髮言的態度好,我相信他是暢快的。彭總的發言中有一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是農民意識。在座的天天在前進,哪有不改的!他的主觀性,片面性就是這樣來的。大家對彭總的批評是對的,彭總今天對大家的批評也比較聽得進去了。過去就聽不進去,談起來就吵。我相信經過這次會議,統一了思想,統一了認識,就不會把錯誤當作包袱背起來了。”
朱德在另一次發言中又說:“彭總的一個缺點,是有股傲氣,今後應注意改掉。生活方面,注意節約,艱苦卓絕,誰也比不上他。只要能糾正錯誤認識,是可以把工作做得更好的。”
這隻表現了朱德的良好願望,他對會議形勢的估計過分樂觀了。
彭德懷作過檢討,回到住處,情緒沮喪。後來他在筆記中寫道:“7月26日,我出席了小組會,對我7月14日信內的‘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作了檢討。主要說明這個提法是對革命群眾熱情潑了冷水,對‘浮誇風吹遍各地區、各部門’、‘比例失調’,也講得嚴重了些。其實這些檢討是言不由衷的。”“我在小組會上作了言不由衷的檢討之後,心情十分不安,多麼難過啊!真如萬箭穿心似的。”
從他的筆記中可以看出,他的不安,他的難過,是擔心這個檢討會助長毛澤東對形勢的錯誤看法,因而產生更加嚴重的後果。他想再去找毛澤東面談一次,說明“小資產階級狂熱性”的提法是錯誤的,他可以作檢討,“以便轉彎”。為的是他還想著重告訴毛澤東,現在的形勢不是一個指頭和九個指頭的問題,缺點已是兩三個指頭的問題;工作上的主觀主義是嚴重的,對於群眾的命令主義已成風氣。切不可由於他的檢討而放鬆對這類錯誤的糾正!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有再找毛澤東去談,因為他想:“這些意見不是已經概括在7月14日的信上了嗎!現在要開八中全會,把我這封信當作反黨綱領,事先也沒有找我談一下。這時再去找主席談這些,是毫無益處的。”最後還是打消了去談的念頭。
在中國共產黨黨內的批評和自我批評中,有一句眾所周知的話,叫做“對事不對人”。但在7月26日,會議傳達了毛澤東的一條指示:事是人做的,不僅對事,也要對人。要劃清界線,問題要講清楚,不能含糊。
就在指示下達的同一天,毛澤東寫了一篇兩千多字的《對於一封信的評論》,印發給到會人員。寫信的人名叫李雲仲,原是國家計委的一個副局長,不久前調任東北協作區委員會辦公室綜合組組長。他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