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散架的身體,慢慢走完了二十公里山路。汗水不斷從我的身體裡淌出來,在這幾個月時間裡,我很少能接觸到富含油脂的食物,我更嚴重的缺乏食鹽的攝入,從額頭上滲出的汗水,順著我的臉龐流淌到我地嘴唇裡,我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輕舔。
從我身上流出地汗水,竟然是淡而無味的!
我就象是一個山野峭客,頭髮和鬍子長得掩住了我整張臉。我身上更帶著令人側目的酸臭,手裡還抱著一隻全身鮮血流盡的位元犬。
當我終於重新走進代表人類文明的城鎮時,所有人都對我側目而視,就算是和我隔著十幾米距離的人,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叮噹!”
有人一邊掩住自己的鼻子。一邊對著我丟擲一枚不知道面額是多少的硬幣,這枚硬幣就落在我的腳下,碰到堅硬的地面後,這枚小小的硬幣又輕輕躍起,帶著金屬特有的悅耳低鳴,在空中翻出一個小小地漂亮圓弧,撞到我的腿上後,緊貼著我根本看不出原來是軍裝的褲腿,再次落到了地上。
受到啟發的其他鎮民,都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上百枚硬幣在空中隨之飛騰翻舞。
“看他的樣子,大概是從西部戰場上逃過來的難民吧!”有一位老人輕嘆道:“真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看他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如果沒有親人或者朋友照顧,我怕他這個樣子,活不長了。”
“是啊!”帶著兔死狐悲的同情,一位鎮民介面道:“其實我們這裡也不安全,天知道修羅軍團地游擊隊什麼時候就會打到我們這裡,在我們的飲水中投放病毒,在我們的城市裡使用‘髒彈’這種可怕無恥的武器!”
看到我直直的踏著那些平鋪的路面上地硬幣,毫無表情的慢慢走過。那位老人好心的提醒道:“年輕人,看你的樣子一定餓壞了吧,拾起地上的錢,去買一些食物吧。”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我勉強讓自己處於呆滯的大腦略略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在進入日本戰場前,我已經對日本名古屋附近地所有地形。進行了最細緻的研究,並把它們深深烙印在自己的大腦中。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我現在身處的,是日本靜崗縣、山梨縣和長野縣的交匯處,這個大約有五六百人的村鎮,應該是鬼面山山腳下的喬木村。日本著名的作家驚鳩十,就是出生在這裡。
我舉起手中小位元的屍體,送到那個老人的面前。
老人疑惑的看著小位元已經再沒有血液可以流淌的傷口,皺起了眉頭,道:“這是你的狗嗎?它已經死了,把它交給村鎮上的動物保護協會,請他們幫忙把它掩埋了吧!”
我仔細觀察著這位老人的表情,慢慢手回了手中的小位元,我走到另外一名村民面前,再次把小位元送出去,低哼道:“恩?!”
我就象是一個瘋子似的,不斷把小位元已經冰涼的屍體,送到一個又一個喬木村村民面前,面對我這樣一個瘋瘋癲癲,明顯不是正常人的傢伙,所有人四下走避,惟恐我突然狂性大發,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抱著小位元慢慢的在喬木村這個小小的村鎮中穿行,當我突然聞到一股烤麵包的誘人香氣時,我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快滾,不要站在這裡耽誤我做生意!你一身酸臭,你再多站上幾分鐘,我的麵包就只能拿出去餵豬了!”
在麵包房老闆不耐煩的叱罵聲中,半根長麵包丟到了我的腳下。
如果沒有從中間掰開的話,這根長麵包應該象我吃的那根一樣,足足有我的手臂長吧?我死死盯著腳下這半跟被人隨手撕開的長麵包,慢慢抬起腿,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中,我一腳狠狠的踏了下去。
半根長麵包在我的腿下,發出一聲柔弱的呻吟,沙拉醬就象是被坦克履帶輾住的屍體,猛然噴射出兩三尺遠。踏在這塊別人用來打發叫花子的麵包上,我將手中的小位元高高舉起,狠狠瞪著麵包店老闆的眼睛。
麵包店老闆驚愕的望著我手中的小位元,很快他的眼睛裡就騰起一股怒氣,“原來這隻天天在垃圾箱裡亂翻,又喜歡跑到我的麵包店裡偷東西的狗是你的啊,它和你在一起,癩皮狗和叫花子,到真是絕配!”
“立刻給我滾蛋!”麵包店老闆順手抓起一根從烤爐裡取麵包地鋼叉,對著我叫道:“再不滾蛋,我就好好的揍你一頓,***,白白浪費了老子半根麵包,我就算是把它丟給一隻狗,那隻狗也會對我搖搖尾巴呢!”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我伸手輕輕撫摩著小位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