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孟夏在這傢伙手裡,又是千真萬確的事!
熬不過內心的擔憂,潘瑟抓起電話撥了上頭的號碼。
嘟聲一響,對方即接。
“稀客稀客,想不到行蹤向來詭密的蟠龍持國天,竟然會紆尊降貴打電話給我……”
花梨當時算盤打得好好,要廖鳴一抓到孟夏隨即殺了她,可是廖鳴卻在最後一刻起了疑心——
不管從哪看,清純小花似的孟夏壓根不是黑道中人會喜歡的女人型別,殺人簡單,脖子一抹水泥一灌人就消失無蹤,可問題是,那女人真的是潘瑟的物件嗎?
萬一殺了她結果潘瑟卻不痛不癢,那他工夫不就白費了!
所以廖鳴才要人送照片給潘瑟,等著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送這照片過來幹麼?”他詢問的口氣雖平穩,可是一雙黑眸卻早已燃起怒火。
照片裡的孟夏被人綁坐在椅上,嘴巴綁著白布,只露出她的鼻子,與一雙寫滿驚懼的大眼。廖鳴那傢伙怎麼會找上她的?該死!就說跟他牽扯上不會有好事!潘瑟雙眼緊閉。
“當然是為了確認你認不認識她——嘿嘿嘿,坦白說我真是沒想到,原來東堂持國天喜歡這樣的女人啊!”
“你胡說什麼,什麼我的女人?”
“呵,是不是胡說,我們等會兒就知道!”
廖鳴在電話那頭得意地亂笑,然後他對手已講了一聲:“等一下,讓你聽聽她的聲音。”
電話那頭的廖鳴伸手一揮,站在兩旁的兄弟隨即解開捂在孟夏嘴上的白布。這女人吵死人了,自昏迷醒來後就一直扯直著嗓門鬼叫,逼得他們不得不把她的嘴巴捂住。
“你們好奇怪喔!幹麼莫名其妙抓我來這——放開我!”嘴上布條鬆開,孟夏便卯足了勁大聲吼叫。
“你再羅嗦,看我不打爆你的嘴!”廖鳴走過去掐住孟夏下巴。
“痛——嗚……”孟夏哀哀痛叫。
“痛要對著手機講!快點,跟你的男人講,要他馬上過來救你,否則——”廖鳴將手機湊到孟夏面前,孟夏哭紅的眼看了手機一眼。
“男人?我哪裡有什麼男人——”
“我叫你說你就說!”廖鳴又給了孟夏一巴掌,孟夏哀泣。
話筒那端所有聲響一字不漏地傳進潘瑟耳裡。潘瑟握緊拳頭,竭力剋制,以至於手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烙出痕跡,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痛。
孟夏的啜泣聲攪得他心神大亂。
“潘瑟——”孟夏對著手機哽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可是,可不可以拜託你,過來救我……”
孟夏還沒說完,突然聽見電話那端傳來一陣磅然巨響,她一瞬間以為,那正是潘瑟的答案——
他才懶得理她!
一時恐懼襲來,孟夏控制不住地哇地哭出了聲。
“哭什麼鬼!給我閉嘴!”廖鳴搶過手機,卻發現已經斷訊。
“他不會過來救我的,我就說我跟他沒有關係的嘛……”孟夏哀哀切切地說。廖鳴煩躁地看了孟夏一眼,惱怒地將手機摔落在地。
“馬的,那賤女人竟敢耍我!”廖鳴猛地轉身離開,卻被底下兄弟喚住。
“老大,那她呢?”
“她——”廖鳴朝孟夏一瞄。“先把她關到地下室去,我晚點有空再來收拾她!”
東堂裡——
怒火中燒的潘瑟太過使勁,以至於不小心捏斷了手裡的話筒。“馬的。”他惱怒地將話筒往桌上一摜,機敏的腦袋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攪得是一團亂。
現在他該怎麼做?
若照廖鳴意思過去救孟夏,那她這輩子在定是跟他牽扯沒完了——然而這就違反了他的原意。當初之所以悶不吭氣送她離開,就是因為不想連累她,不想讓他汙穢的雙手弄髒了她。但是不去救她——
潘瑟才不指望廖鳴那人渣會好好對待孟夏!
天吶!
推開椅子,潘瑟迅速奔出書房,來到屋後他用來練武的地方,他沒法冷靜思考,只好以消耗體力做為發洩。
潘瑟抽出銀劍,發狂似地對空猛砍,咻咻咻如扯碎錦帛的撕裂聲在空氣中迴盪著,直到熱汗浸溼了背脊,潘瑟站定腳步,張大口沉沉喘息。
他決定了,就算此舉將會違背老堂主對他的期待——效忠蟠龍,誓死保護帝釋,絕不沈迷俗世的男女情愛,他也定要出手救她。想起方才電話中她的低泣聲,潘瑟一顆心忍不住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