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輕聲細語的問總是深沉如黑夜的海的男人道,“你最早是從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別太壞 有了這間儲運甜梨, 黎爾開始察覺到,也許她跟溫知宴的比她站在璃城三中的講臺上,為全班同學做世界名城演講更要早。 “想知道?”溫知宴壓下下巴, 將薄唇貼到黎爾發燒的耳廓邊,用冷欲得將她耳蝸震酥的聲線低喃道, “爾爾要是願意跟我公開婚姻關係, 我就全都說出來。” “溫知宴……你不要玩我好不好。”黎爾偏頭,躲著男人吐息炙熱的薄唇,拖長尾音嬌嗔。 她很不喜歡這種被溫知宴吊住胃口的慌亂感覺。 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 溫知宴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知道她這個人的。 她不明就裡的嫁給他,一開始, 以為是假結婚;再後來, 是覺得自己在被高門公子哥持證養雀。 到現在, 黎爾的心像是墜落在窗外那片海洋的月色,虛空縹緲,寂寞清冷, 只為想要被一個人心無旁騖的垂憐。 這個人,就是溫知宴。黎爾想確認他是不是跟她是認真的結婚。 在得知儲運甜梨是溫知宴為她開設的酒店,只為了高中時她為了應付地理老師, 隨便在地圖上選了它, 謊稱自己喜歡它, 這個男人就跨越千山萬水, 帶她來到這裡,為她建立一座用她的名字命名的九十層奢華五星酒店。 黎爾曾經以為此生的自己會過得失意又伶仃, 因為她有那樣的出身跟那樣的父母。 即使像任何一個平凡女人遇上自己喜歡的人, 迎來一場嫁人生子的平安喜樂生活,她都不配擁有。 眼下, 溫知宴帶給黎爾的卻是比窗外的大西洋還要遼闊的寵愛。 忐忑不安的想著想著,“你聽過我在三中做的地理學科演講?因為我說過喜歡卡薩布蘭卡,你才來這裡投資酒店?”黎爾的眼眶紅了。 “對,那次正好去找江炙。路過你們教室門口看到你在那兒傻不拉嘰的介紹這個城市……”溫知宴回答了。 黎爾終於確認到,原來他們不是見面三次就結婚。 “還有呢?”黎爾問,她眼睛裡有了難掩的潮溼,說話鼻音漸濃,瞧向溫知宴,期待他告訴她更多。 溫知宴卻使壞的不想說了,低頭吻了吻黎爾在落淚的眼睛,順著下滑,銜住她啜泣的兩瓣嫩唇,輕輕含了含,用寵得不行的軟磁聲告訴她道:“只是一座酒店而已,你就哭成這樣,不至於吧,溫太太。” 都這時候了,溫知宴還在用不著調的口氣喚黎爾溫太太,黎爾覺得他好壞。 黎爾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襯衫領口使勁扯了扯,急迫的逼溫知宴坦白,“你告訴我,是不是還有其它的時候……” 黎爾已經在腦海裡開始使命搜刮了,她的人生裡什麼時候出現過溫知宴。 但是人的記憶就是奇特的,在同一個時空,一起經歷的事,有的人永生難忘,有的人毫無印象。 以至於,黎爾真的沒能想起來最開始,是在蘇城老街巷弄裡,她在李伯伯的麵館院子裡逗貓,有人坐在懸掛著一串青銅風鈴下的窗臺邊吃麵。 春風輕柔吹響的叮鈴叮鈴聲中。 她逗貓,他嗦面。 院子裡那棵杏樹開了滿滿一樹的花,春色正濃。 他那雙素來漫不經意的長眸留意到了她的存在,本來還想再多看這個膚白貌美的小姑娘幾眼。 直到他接了一個電話,迎來了一場突兀的災難。 那一天,專心逗貓的黎爾根本沒有留意過坐在風鈴下的溫知宴。 後來,等溫知宴走了,她才聽李伯伯說寫下「遇晴天暴雪」的人家裡出事了,是很不幸的事,而那一日還恰好是他的生日。 李伯伯說,就是適才坐在這兒吃海鮮什錦麵的酷帥少年。 一直在專心逗貓的黎爾在對他完全沒有印象,在不知道他長相的情況下,好心的讓李伯伯轉交了一枝杏花給他,祝他早點從傷痛中康復。 那樣連謀面都算不上的萍水相逢,黎爾根本沒有記在心上。 後來他去過她在蘇城上的中學,也去過她家裡開的藥店,在無數個她需要被人守護的時刻,他一再的為她出現,她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卻一直在時光流逝裡只矚目於她。 滿院的芬芳裡,細碎杏花隨風而去。 穿白裙跟帆布鞋,披一頭順直的烏黑長發,明眸皓齒,蘭質蕙心,在用好聽的甜嗓說話,教幾隻聽不懂人話的橘貓,只要活著,就會受傷,沒關係,明天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