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高三你們班開班會,你喝了三大杯啤酒的那次嗎?當時也是夏天。”溫知宴問她。 “記得。”黎爾回答,“那晚程餘欣讓我喝的,我本來不想喝,她說喝完可以壯膽去跟江炙告白,反正我都要走了,以後大學也不在國內上,可以趁那個晚上放肆胡鬧。她還幫我寫了一封信,要我去交給江炙……” 黎爾想起當時那些中二的事情,程餘欣只是想鬧她,想她快點像個正常女生一樣去喜歡優秀的男孩子,擁有正常的青春。 然而黎爾卻沒有那麼做,因為她真的不喜歡江炙,即使當時的江炙已經那麼完美了。 在她心裡,她依然覺得自己需要一個更好的男生為她出現。 要不然就不要去喜歡。 要了,就一定要喜歡一個最好的。 “但是我沒交,我很有原則,我跟他們告別,然後自己坐車回家了。”黎爾笑嘻嘻的告訴溫知宴。 溫太太真的很守女德,在沒跟他結婚之前,對別的男生都不曾動心。 除了在蘇城那個在她要拿刀去殺朱婧儀的傍晚,她慌得只記得對方銳利下顎線的男生。 還有那個在蘇城思銳中學從小混混手裡把她救下來,嘲笑她以後不準再這麼魯莽行事的男生。 黎爾後來長大的過程裡一直在想這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 這一瞬,黎爾側坐在車上,在越野車邊吊著玉白細嫩的長腿,隨著她的坐姿,包臀裙的裙襬朝上捲了一些。 她喘息著,呼吸還未從濃吻中平復,睜著一雙迷離媚眼仰望溫知宴,視線正好切到他的下顎。 黎爾心裡有了猜忌。 是不是他。 到底是不是他。 到底是不是每個黎爾的人生處於危難又崩潰的時刻,溫知宴都來了黎爾的身邊。 翠玉鎖 黎爾發怔, 想要開口問男人求證,那個在年少時曾經讓她悄悄心動過的人是不是就是他。 “以後把這個戴上,高三你要出國的時候, 我給你買的。當時想給你,但是沒給。” 溫知宴拉起黎爾的手, 把那塊小巧的翡翠玉鎖放在她的手心。 溫潤的玉墜質地金貴稀有, 觸感細膩柔軟,像他多年來照顧跟保護她的那些心思。 黎爾見到鳶尾藍的掛脖繩被編得很別緻,上面一共打了七個櫻桃紅的文昌結, 能輕易瞧出這根繩子是手工活。 黎爾想起那個時候高三畢業季很流行編文昌結手繩,被少男少女拿來藉著高考的名頭做告白。 為你編文昌結, 祝你上岸, 期待你的前程似錦裡有我。 “這玉墜的掛繩你自己編的?”黎爾不太自信的問溫知宴。 那個年紀的男生都愛抽菸打架裝酷, 雄性自尊異常強烈,怎麼會靜下心來為女生編一根手繩。 “編得難看?不想要,那我拿去扔了。”溫知宴以為黎爾是嫌棄。 “別。”實際上, 黎爾是在心疼他,“那……為什麼那個晚上沒送?如果送了,後來我們不會這樣相處。”她很惋惜在過往很多個時候, 他們沒能早一點相知。 “因為怕你對我動心, 大學四年我們搞異地戀, 你會很辛苦。”溫知宴薄唇漾開, 眸色深情之中帶了一絲落寞,勉強說出一個能讓他挽尊的理由。 黎爾快樂的笑了, 一手捏緊那塊翡翠玉鎖, 另一隻手握拳,輕輕捶他的胸口, “你別臭美了。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你走到我面前來,我就會喜歡上你。” “不是嗎?那時候我被很多女生追,我怕跟你好了,她們會為難你。”溫知宴又說。 “溫知宴,你可為我想得太周到了。”黎爾真的服了他,提醒他現在這樣的情況其實也並沒有改變。 “現在也有很多女人喜歡你。比如今晚在濃烈塔,很多漂亮女生對你拋媚眼,明明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就算今晚他是帶著黎爾這個正牌老婆出現,很多女人還是對他垂涎三尺。 因為溫家二公子就是如此極具冷欲魅力的一個男神仙,她們越得不到,心裡就越想要。 “重點是,現在我是你老公了,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唯一。”溫知宴一語中的的說中今非昔比的變化。 “酒醒了嗎?”溫知宴問自己的唯一,“醒了就跟我回家。” 黎爾捏著手裡那塊當初他準備在她出國去留學時打算要送給她的玉鎖,玉鎖的繩子還是他親手編制的,心裡甜蜜得一片蒼茫的盛大。 為了溫知宴,她腦中有星辰在盪漾,月光在痴狂的美麗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