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各色雞尾酒被遞到黎爾面前,晃得黎爾眼花繚亂。 今夜,黎爾沾溫知宴的光,也被眾星捧月了一次,正要找合適的酒杯接。 她看中了一個混血美女手裡端的那杯血腥瑪麗,伸出手去。 溫知宴拉回她的手,對遞酒的姑娘說:“rry,y wife is preparg to t pregnant”(抱歉,我太太在備孕。) 這個人是跟宋禹要好的一個闊少爺的女朋友,跟著他們來度假,是個中法混血兒,聽到溫知宴這麼說以後,驚歎:“your wife?”(你太太?) 溫知宴薄唇牽動,正要承認,黎爾踮腳,用她蔥白的纖纖玉手捂住了他的口。 溫知宴順勢吻了吻她的手心,爾後,拉她去了酒吧的三樓。 三樓有個帶露臺的房間,放著一架三腳架鋼琴,靠牆有柔軟的布沙發卡座,還有茶几,供客人在這兒聽琴。 海風吹送,夾著細砂,或者叫塵埃。 黎爾的髮絲跟裙襬被風吹得舞動,終於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黎爾想跟溫知宴來一場坦白:“溫知宴,你到底在耍什麼陰謀,投資酒店,其實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的關係?” “對。”溫知宴承認了,“現在就算你不曬結婚證 ,他們也知道我們有染。”溫知宴暗示黎爾現在的處境是騎虎難下。 “可是我們當初商量好了,不公開。”黎爾提起最初的約定,那時的她以為他們婚後真的就是領完證還是形同路人的相處,隨時可以各奔東西。 現在說不定溫知宴已經把小豆芽放進她肚子裡,快要讓她當媽媽了。 她以後還怎麼抽身離開。 “我改主意了。”溫知宴說,他凝著黎爾的眼睛,“我現在想要跟爾爾公開婚姻關係。” “溫知宴……”黎爾眼神躲閃了兩下,最後,她捏了捏手,抬頭望著男人俊酷的臉,輕輕的說, “你知道嗎?你這樣的男人只要願意去民政局拿筆簽字,就可以有很多任妻子。可是我這樣的女人,說不定一輩子就只能結一兩次婚,路過你,我下一次結婚也許很難了。 為什麼我不願意公開,是因為你擁有的太多了,而我擁有的太少了。我甚至連我父母,連我的家都在失去,上次春節,你跟我回黎家,我上樓去找襪子的那個晚上,我是因為聽到我媽跟我爸在商量離婚才忽然那麼難受。他們說等到我外公走了,還有我跟你辦婚禮了,他們就去辦離婚。” 黎爾強顏歡笑,吸了吸鼻子,揚起瀲灩的紅唇,很刻意的笑了一下。 即使清楚這麼說,會忤逆早就習慣於被別人滿足的男人,她也繼續用斷然的語調說:“所以在我心裡,我從來都不會想要跟你公開。宋禹來了,我猜他應該是從北城帶來了一些訊息,讓你急著要跟我公開。” “可是,我真的不想公開。因為我們之間真的差太多了。當初急著找人結婚的時候,我遇到了你,我告訴自己就算是其他男人,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會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跟對方結婚。 “可是婚後,我漸漸發現,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會那樣草率的跟人去民政局簽字。” ”所以我不想公開。”黎爾說完了,她想溫知宴情商頗高,肯定會懂,她不願意公開的原因。 因為溫知宴只要願意去民政局,他就可以再結一次婚。 可是黎爾不是,離過婚的女人很難再嫁。 並且,要是真的跟溫知宴離婚了,黎爾以後也不會再婚,因為結完這場婚,在黎爾眼中,這世間已經沒有人能比得上溫知宴。 “現在,告訴我,你認識我多少年了?當時決定跟我結婚的時候,心裡是怎麼想我的?”黎爾在異國躁動又旖旎的夜色裡,勇敢的問溫知宴要答案。 不回答她的問題,“爾爾,你想聽鋼琴嗎?我給你彈一曲。”溫知宴坐到琴凳上,用骨節分明的手指開啟黑色烤漆鋼琴的琴板,為黎爾彈了一首曲子。 夜風撩過,柔和的琴聲襲入黎爾的耳畔,像月色下的暗潮,此起彼伏的包圍了她。 黎爾很熟悉這首曲子,這是她在蘇城上學時經常練芭蕾時用的曲子。 聖桑的《天鵝》。 黎爾現在聽到這個曲子,還會有自然的條件反射,想踮起腳尖隨之起舞。 溫知宴敲擊著琴鍵,面色安寧,側臉線條被月光照得發出清冷的光輝。 黎爾問他認識她多久了,他卻問她想不想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