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誘他出來,方好奪那隘口。”日日在船上與苗將飲酒,隊伍不整,兵無紀律。又去澳裡搶擄良家婦女,不論姿色,單取少年氣血滿足的,青天白日就在船上採戰,並不忌人眼目。自己厭了,賞與苗兵。那些婦女出於無奈,經不得蹂躪,多有致死的,就拋在海中。李俊見了,怒氣填胸,叫道:“賊禿這般無禮!惡毒已極!豈可使平民受害,快去剪除!”樂和道:“此是誘敵之計,不宜妄動。”李俊道:“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間,興廢自有定數,哪裡當面忍得!”便要領兵出戰。樂和道:“既是耐不得,也待夜間。他被酒色所迷,必然酣睡。可遣童威、童猛、高青、倪雲四將分領十個船,帶五百兵,埋伏在荻葦之中,大將軍可同花公子竟去劫寨。若使妖法,可將噴筒灑去。我與費保守寨,庶幾可以成功。”
部署已定,到三更時分,童威等先去埋伏了。李俊、花逢春結束停當,領了一千兵,十個大船,奮勇殺去。那薩頭陀雖然貪酒戀色,夜裡再不睡的。聽得聲響,不慌不忙,讓李俊殺人,作起妖法。星月滿天,忽然暗如墨漆,李俊、花逢春並不見一隻船,一個苗兵,噴筒也無放處。童威等聽見喊殺之聲,只道與苗兵相殺,圍合攏來;李俊又認做苗兵,自相攻擊。海面起一陣颶風,李俊忙叫收舵到岸。那革鵬、革鵾已先到隘口,放火燒了寨柵。費保、樂和抵敵不住,退到城邊。李俊、花逢春上得岸時,革鵬、革鵾擋住廝殺,混戰到天明。薩頭陀遣一隊獸兵,卻是虎、豹、豺狼,張牙舞爪而來,跳搏傷人。李俊慌了,叫放噴筒,那兵士大半已竟上岸,噴筒都在船內。李俊、花逢春也只得退到城邊,兵士折了大半,隘口被他奪去,童威等四將不知下落。李俊大哭道:“不聽賢弟良言,致有此敗!如今兵微將寡,怎生是好?”樂和道:“勝敗兵家之常,不可挫了銳氣。幸這石城堅固,決然攻打不進。且誓死守定,再作區處。”李俊依言,和花逢春、費保、樂和日夜在城樓,搬運擂木石塊灰瓶鐵汁等物,併力守定。
薩頭陀、革鵬、革鵾在城下耀武揚威。幸得這石城光蕩蕩地爬不上,實坯坯掘不進。只當不起妖法,或一陣火,騰天撒地的燒來;或起霹靂,捶山震嶽的打來;夜間鬼哭神嚎,百般作怪,膽也嚇破了。樂和道:“這些妖法不過如此,不要怕他。這裡決然攻不進,只是山後有一處,稍覺平坦,恐怕爬進,須要守備。我領一隊兵去看,花公子可到白雲峰上了望,海面上可有四將蹤跡。”原來這金鰲島只有前面這座城門,四圍俱是高山峻嶺,古木修篁,無路可上。居民都在裡面耕佃,東西南北俱是大洋,內有一座白雲峰,高插雲漢,登眺遠見三百里。天氣清明,暹羅城也就在面前。那後山為因當年起了一條蛟,洪水沖壞了,有二三丈缺陷之處,可以爬得上。
正喚兵士抬石頭填塞,只聽得山嶺下隱隱有人話響。樂和同兵士伏在樹叢裡,取一門大炮擺好,點著火繩伺候。果有二三百苗兵,腰邊跨了長刀,扳藤附葛的爬上來,將到半嶺。樂和覷得分明,將炮門藥線點上,轟天一響,苗兵打為齏紛,打不著的都跌死嶺下。又喚兵卒將石塊雨點般打下,苗兵剩不得幾個回去。樂和就叫這隊兵,裝上大火炮把守。回來說道:“慚愧,若遲去一刻,被他爬上了!大炮打死三百苗兵,叫兵守定,再無內顧之憂了。”李俊道:“賢弟真有先見之明,料事多中。不然,就失事了。”花公子也回來說道:“到白雲峰四遠瞭望,海面上並無跡影。”李俊道:“這四個弟兄多分不好了。”樂和道:“哪有四個俱壞之理?當夜兵敗,想到清水澳去了。”李俊等四人依舊堅守不題。
卻說童威等四將被薩頭陀等妖法衝散,一時進隘口不得,到天明會合,已折了一百名兵,兩個戰船。倪雲道:“岸口都是苗兵,回去不得,不知他們何如?”童猛道:“隘口被苗兵所奪,李大哥等必然固守石城。”高青道:“我等飄泊無依,且到清水澳。狄成那邊有三百名兵,帶了來和他廝殺。”童威道:“不怕將勇兵強,唯這薩頭陀妖法,雖有千兵萬馬,也抵當不住。我想起來,革鵬、革鵾和薩頭陀都在這裡,那暹羅國內只有革雕一人,必然空虛,我們去襲破了,他這裡必然解圍。”眾人齊道:“此計甚妙!”就揚帆而去。
不消一日,到了暹羅城下,只有十來個戰船,一二百苗兵看守,革雕也不在船上。童威等將船貼近,一齊跳過去,奮勇砍殺,剩不上三五十個上岸逃命,童威等大喊追去。搶到城門邊,革雕領一枝苗兵衝殺出來,四將抵住,戰不上十餘合,革雕力怯,撥轉馬頭便走。高青趕上,一槍刺著左臂,幾乎墜下,苗兵救護進城去了,童威率兵攻打。共濤見有兵到,革雕敗陣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