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並職,豈有行這個禮!目今童樞密鎮守北京,會金兵破遼,知尊駕有一日能行八百里之具,奏過聖上,原授都統制之官,屈到軍前效用,本州親齎敕命在此。”戴宗謙讓道:“治下原系兩院節級,為宋江之事牽上梁山,幸受招安,立有微勞,徵方臘回來,納了官誥出家。年非少壯,豈能任此?望臺相申覆童樞密,繳了敕命,實感大德!”太守道:“聖旨既下,誰敢繳納?況童樞密顆望已久,本州為此親來勸駕。欽限甚緊,速行勿誤。”叫左右放下敕命,上馬而去。戴宗呆了半晌,走進對安道全道:“這冤孽帳又來了!如今怎處?”安道全道:“果然皇天再不許人安閒。太守親自來請,若不去,必然見罪。沒奈何,只得再混一混。小弟即此告別了。”戴宗道:“上命難違。我也明日到州里辭過太守,只得啟行,再圖後會。”又共飲幾杯素酒,怏怏而別。
不說安道全到登雲山,單話戴宗次早見過太守,結束行囊。若論都統制職官,該有跟隨的,因他有神行之術,哪個趕得上?原是舊日打扮,從山東取路到河北。不消幾日,到了大名府,尋寓所安頓。明日辰牌,轅門上遞了稟揭。童貫升帳,喚旗牌官傳進。戴宗參謁已畢,童貫好言撫慰道:“本樞久仰神術,奏聞奉旨加授職銜。目下用兵之際,凡各省文移往來,恐有稽遲,特取爾傳遞。功成之日,敘題升賞,你可盡心供職。”戴宗道:“卑職已出家為道士,蒙恩相見擢,本州官自來催促就道,倘立微勞,望恩相原放還山。”童貫道:“你既厭塵俗,破遼之後,就題授本宮提點便了。”戴宗拜謝而出。
原來這幾日,童貫正遣趙良嗣持書至金。其略雲:大宋皇帝致書於大金皇帝:區承信介,宣佈函書,致罰契丹,逖聞為慰。雅示同心之好,共圖問罪之師。誠意不渝,當如來約。己遣樞密使童貫勒兵相應。彼此兵不過關,歲幣之數同於遼。
金主看了道:“金兵自平地松林趨古北口,宋兵自白溝夾攻。”趙良嗣拜諾而回,奏聞。道君皇帝大喜道:“卿可謂國之良棟。可速去與童貫出師,不可失了大金之約。兵馬錢糧任從呼叫。”趙良嗣謝恩而出。道君皇帝即到上清寶籙宮,聽林靈素講道經,鋪設大齋,謂之“千道會”。林靈素道:“天有九霄,惟有神霄最高。玉清上帝之長子王南方,號長生大帝君,陛下是也。蔡京即左元仙伯,王黼即文華吏,童貫即褚慧下降,共佐帝君之治。”時劉貴妃方有寵,林靈素又說他是九華玉真仙妃。帝心獨喜其事,甚加寵信,賞齎無算。其徒美衣玉食者,幾二萬餘人。那時,郭京亦同王朝恩回京,復投在門下,十分用事。
不說道君皇帝尊崇道教。再說金主與宋朝盟約之後,即起傾國之兵,命粘沒喝為大將。至混同江上,夜眼就枕,像有人搖醒他,一連三次,金主驚醒道:“這是神明警我!”下令三軍,鳴鼓舉燧而行。到江邊無船可渡,金主騎赭白龍馬,徑到江中,傳令道:“看我鞭梢向哪裡,就依著走。”大軍果然跟了,水才浸到馬腹。上了江岸,遣人回到渡處一探,深不見底。軍士踴躍大呼道:“這是真命天子了!”到了界口,那遼國大將蕭嗣先統兵十萬紮營拒守。見金主領兵到來,列成陣勢,三通鼓罷,蕭嗣先立馬橫刀,說道:“汝向為大遼屬國,何故與宋朝結連,倒來侵犯?”金主笑道:“你家氣運已絕,特來捉你昏君!你若識得天命,快下馬投降,免你一死。”蕭嗣先大怒,一刀砍來,粘沒喝挺槍接住,戰了五十餘合,未分勝敗。忽然西北上大風倏起,飛沙走石,塵埃蔽天,遼兵不能開目,各自奔走,蕭嗣先被粘沒喝一槍刺於馬下。金主揮鞭趕殺,遼兵大敗。金主乘勝趕去,追到黃龍府,有遼國都統軍蕭敵裡守住。金主四面圍困,率兵攻打,蕭敵裡抵當不住,棄城而走。
金主領兵佔了黃龍府,與粘沒喝、兀朮四太子、勃堇商議道:“我自起兵以來,所向無敵。如今兵精糧足,拓地萬里,我意欲建號稱尊,你道何如?”粘沒喝道:“遼主闇弱,勢如破竹,幽燕之地垂手可得。宋朝主驕臣佞,雖有盟約,他日乘便進取,中原疆土不日是我們的。況且前日在混同江神明警示,馬渡深淵,明明是天助我們,亟宜行事。”金主大喜,遂稱皇帝,改號收國元年。金主道:“遼以:”賓鐵‘為號,取他堅固意思。賓鐵雖堅,到底變壞,只有金子不變不壞的。金是色白,我姓完顏,尚白,國號’大金‘,改諱為’旻‘。“即位於虎水之上。群臣畢賀,郊天祭地,大賞三軍,連夜催兵進發不題。
宋朝聞得金主大破遼兵,即加童貫為河北、河東路宣撫使,以開府儀同三司蔡攸為副,趙良嗣為監軍侍御史,點羽林軍二萬夾攻。童貫升帳,與蔡攸、趙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