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解到東京。且發去監下!”李俊還要折辯,被眾兵壯推傭入監,不在話下。
且說倪雲、高青先下酒樓,走到城邊,見一起做公的,執著火籤分付守門人役道:“奉太爺的鈞旨,城裡有奸細埋伏,快把城門封鎖!”二人聽見了,慌忙出得城,那門早緊閉了。吊橋邊撞見童威、童猛,說道:“李大哥呢?”倪雲道:“還在哪裡吃酒。我二人先到門邊伺候,剛走到門口,見說有奸細埋藏,快把城門封閉,搶得出來。”童成道:“大半蹊蹺了,如今怎麼處?且到船中去。”四個到得船裡,一夜不睡。巴到天明,同到西門。門已開了,早有人傳說昨晚燈市裡拿得梁山泊盜首三名,監下了。四人聽得,吃了一驚。童威道:“不知虛實。但今早不見來,必然有緣故。人多不便,你們住在船中,我去打探個實信回來。”就分了路。
童威走到府門口,紛紛揚揚都是這般說。童威竟到獄門首。那牢子們凡有人監下,巴不得親人通訊,要那常例錢。問了備細,放童威進監。李俊、費保道:“兄弟,果應你的言語。那太守的口氣,像是要啟發我們的東西,哪裡有得給他!”童威道:“事已至此,且含糊應承。待我去竭力尋來,掙出身子再作理會。我身邊帶的盤纏取出來,先俵散與眾牢子,教他看覷。”有十多兩,遞與李俊道:“我且出去安慰弟兄們,三日後再來。”說罷走出。回到船中,與眾人說知,面面相覷。童威道:“且到家中收拾起來,約三日要到這裡的。”真個是有興而來,沒興而返。
到了消夏灣,各人傾箱倒籠,共有二千之數。童威道:“這二千兩銀子,也勾打發賊坯了。且遲些拿去,看那邊數目何如。”只帶一百兩,駕個小船自去。到了監中,李俊道:“那廝教人打話,要一萬兩才肯釋放。都是那丁自燮殺才定的計策,兩人剖分。我思量那有許多銀子,再三推敲,講定三千兩了,限十日兌足,不得遲延。”童威道:“我已料著,今共湊合將來,只有二千兩。缺下的,待我去設處來便了。先帶得一百兩在此,送些與掌案孔目,教他寬限。我十日內必來。”別了回家,與眾人說知:“但是還少一千兩,我有個計較在此。”正是貪泉不飲無廉吏,變虎何多封使君。不識童威有甚計較,且聽下回分解。
空虛無人之地至大湖止矣,李俊處湖南,丁自燮處湖北,又風馬牛不相及也。一因小不忍進城看燈,一因見小利截湖徵稅。煙水茫茫中,無端禍不可解,天下又安得有與人無怨,與物無爭之地也哉?
第十回 墨吏貪贓賠錢縱獄 豪紳聚斂加利償民
卻說李俊、費保、狄成被呂太守用計監了,使人打合要三千銀子方肯釋放。童威討了信,對倪雲、高青、童猛說道:“呂太守要三千銀子,我這裡盡數湊上不過二千,限十日內兌足,少這一千銀子哪裡得來?我尋思一個計較,除非用舊時伎倆,方才可得。我同兄弟到蘇州界上去,倪、高兩位同湖州界上去衝塘,或者撞個大本錢客商,就可完局了。”三人依計,各駕一個船,藏著器械,五七個漁丁操舟,五更開船,分路而去。
重威、童猛的船從木讀收港,過了蘇州,偶撞見樂和、花公子的船,裝著箱籠衣包,知道有些油水,故此如飛趕來。到寶帶橋趕著,跳過來,拔刀要砍,誰知卻是樂和。兩邊相見了,把船帶著一帆風,回到消夏灣上岸。童威、童猛與二位恭人見過禮,說道:“二位嫂嫂請進裡面,自有內眷陪奉。”費保、倪雲娘子接進。童威問樂和向來蹤跡,樂和把從前的事細說了一遍。如今要到杭州安頓恭人、公子,不想會著你哥哥兩個。又問李大哥怎的不見,童威嘆口氣道:“咳,不知我們怎麼樣,撞出來便是奸黨作對。自從徵方臘回來,李大哥明曉得雖建功勞,決無好收場。詐稱瘋疾,別了宋公明,向與四個好漢太湖小結義,一同住下。水莊上地面卑溼,移到消夏灣,打些魚,吃些酒,圖個散誕罷了。誰知馬跡山有個丁自燮,是進士出身,做到廉訪使。為人刻薄貪汙,與常州府的太守呂志球同年。那賊胚是福建人,兩個鑲了局害人。那太湖是三州百姓的養生之路,道是他的放生湖,不許捉捕。若要打魚,必要領他的字號水牌,不拘大小漁船,捕得魚來他要平分。我們也有四個罛船,偏不去領他字號水牌,與他家人鬧了一場。他設個計,廣放花燈,哄我們進城。李俊大哥要看燈,我力阻不住。元宵那夜,進城看燈,在酒樓上吃酒,被他拿了。費保、狄成和李大哥監往牢裡,要扭做阮小七、李應一黨,解上東京。若有一萬銀子便放,沒奈何只得應承了三千,這裡盡數湊來,還少一千。孔目處用了銀子,寬限如今,已又兩個月了。沒設法,只得從新做舊時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