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故事,還借到宿舍,鑽在被窩裡打著手電,一氣讀罷之後天色已發白。
喜歡啊,尊敬啊,崇拜啊,一些詞彙從我腦海中冒出,我能做點什麼?
在從事文學創作近三年後,我又一次將目光對準了英雄。
從古至今,英雄多裹戎裝。
在部隊生活了6年了,我看到的模範不少,印象深刻的眾多,但是卻沒能提起筆為他們寫些什麼。我這個人太挑剔,英雄在我心中是一個幻想,是一個沒有任何錯誤和失敗的形象。
後來有一天,我在雲南某地看到了一隻警犬。
是一隻中國昆明犬,它就躺在我面前的土地上,剛剛死去。身上的有幾個洞,正向外冒著血。
一個戰士告訴我,剛剛這隻警犬為了掩護主人,被歹徒用槍打死了……
這是怎樣的一隻犬啊?它的身上被子彈穿透了四個洞,汩汩向冒著熱血。它的眼睛還是睜開的,眸子雖然暗淡,卻露出一股寧死不屈的光;它的嘴巴還是張開的,牙齒依舊潔白鋒利,舌頭軟綿綿耷拉在草地上,鮮紅得如同一面降下的旗幟。
旗幟雖降,色彩依然。
犬死了,魂還在。
它的主人,一名武警下士跪在它的身邊,將臉貼在它的身體上,像狼一樣嚎哭著。那不是人發出的哭聲,是用一把匕首穿破心臟發出的撕裂聲。
這隻犬,犧牲在一次解救人質的行動中。當它和主人悄悄貼近持槍歹徒的時候,主人無意踩到樹枝上,發出了微弱的響聲。歹徒發現後,舉槍射擊,犬高高躍起,擋住了四顆罪惡的子彈,用自己的生命保衛了主人的生命。
它就躺在那裡,生前不會說一句話,死後也不會說一句話。
它就睡在那裡,沒有一絲哀愁,只有一點幸福。
它就生在那裡,忠誠,責任,正義,勇敢……各種讚美英雄的詞彙環繞在它的身上。
可它的名字,卻沒有像英雄那般流傳開去,沒有人給它送行,沒有報紙媒體宣傳,甚至在部隊內都極少有人知道它的名字!
留給它的,只是一面國旗,一枚軍功章,還有,它的主人給它帶來的燒雞。
那是它生前最愛吃的食物。
這是怎樣的英雄啊?以流血犧牲換回和平安寧,死得其所,快意恩仇,卻沒有留下任何足跡和氣味;
這是怎樣的英雄啊?用短短十餘載的生命追尋血色夢想,出生,訓練,執行任務,保護主人,為民除害……它們用綠色警營的晨曦染透自己執著的淡黃眼眸;
這是怎樣的英雄啊?它不會說話,不會邀功,不會請賞,不會賄賂,不會貪汙,不會卑鄙,不會嫉妒,不會抗拒,不會放棄……甚至,在它們漫長的服役期中,不會談戀愛。你也許不知道,為了防止警犬避免不必要的體力下降和消耗,中國所有的現役警犬都是童身。
沒有愛情的英雄是寂寞的,是悲哀的,人如此,犬如是。
它們,是為了戰鬥而生的英雄!
看著那名下士悲愴地哭泣,我也開始默默流淚。
後來,那下士帶著眼淚笑開了花,用嘶啞的嗓音告訴我,
“中尉,別哭啊,它沒有死,它的魂永遠在。”說完,下士指指自己的胸口說,“它就在我這裡!”
“永遠在我心裡,在祖國的疆土上!”
2006年春天從昆明回來後,我無法控制地敲擊電腦鍵盤,寫下一行行英雄的血跡。短短兩個月時間,我寫了一本三十萬字的小說,這就是現在的《特警犬王》。
我拿著帶著油墨清香的書,翻開看。
奇怪了!
我看來看去只有一行字:
“如果我們死了,我們的魂將永遠守護祖國的疆土!”
馮驥
2006年秋於北京阜外大街
寫在戰歌后面的話
最近,《特警犬王》的結局在新浪和鐵血網站公開後,不少朋友反映這個結局太殘忍,不近人情,而且有些倉促落俗。
其實,我想說的是,《特警犬王》這部小說在兩個月之內寫完,時間的確有些快,某些細節的處理上不夠到位。我曾反覆閱讀出版後的實體書,也有幾個問題想在這裡說明一下:第一,小說開頭,我有意模糊了夜歌消失的年份。我寫的是198X年,“X”可以代表任何數字,比如1987、1988、1989……而那場著名邊境戰爭的結束年份,也是80年代末。夜歌消失時候在4、5歲左右,那麼如果夜歌沒有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