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兒,搶過話來說:“山晨老師雖然年輕,但工作能力非常強,在一中青年教師中是出類拔萃的,而且還很謙虛。”
山晨不明白謝老師的意思,覺得有些難堪,還想繼續謙虛,田所長一擺手說:“這我知道,老師都是好老師,都是那小子不給我爭臉,他什麼毛病我還不清楚麼。還是欠揍!這樣吧,今下午咱們找個地方一塊兒坐坐,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山晨老師。”
山晨知道“坐坐”的意思,來一中他還沒跟學生家長“坐”過。師德修養中有這麼一條:要廉潔從教。接受家長吃請應該是不廉潔從教吧。他覺著有點兒危險,連忙推辭:“用不著用不著,沒必要沒必要,就在這裡坐坐吧。這不就認識了麼,還不是一樣。”
謝老師又在一邊使眼色兒,說:“田所長我瞭解,是個實在人。既然這樣了,恭敬不如從命,山老師你不必客氣,太客氣反倒顯得生分,我跟田所長從來就是實實在在的。坐上塊兒說說小福學習的事兒,探討探討下一步對孩子的教育,是好事兒。就這樣吧。”
田所長說:“是啊是啊,山老師還不給個面子?山老師還在生那兔崽子的氣吧。”
山晨一聽這話兒就覺著沒的說了,他只好心情複雜地跟在謝老師後邊,在田所長引領下走進學校附近一家小酒樓。
服務員每端上一樣菜,謝老師就得說一次破費了破費了。田所長說:“破費什麼,人民教師教書育人這麼辛苦,破費是應該的。”端起酒杯說:“來,開始!我是最尊敬老師的,我先敬兩位老師三杯酒!”
這些話兒謝老師聽得多了,都不是實誠話兒。他心裡覺著不大舒服,捂住酒杯,說:“免了免了。田所長說話兒向來是實實在在的,今兒怎麼也說這個?教書育人辛苦也是應該的,別說多了,說多了就是叫人民教師下不來臺。其實人民警察更不容易啊,還光有危險,按說應該先敬你。”
田所長見謝老師不理解,拍著胸脯子說:“謝老師你還當我是開玩笑?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說什麼,從來不弄虛玄套,這是我掏心窩子的話。當老師的都是知識分子,又辛苦,就該敬。幹公安算什麼,用不著多少文化,是人就能幹。小時候我就是因為不聽老師的話兒,沒好好學習,吃了大虧,要不怎麼著也比現在強啊。今天這酒怎麼喝我說了算,來,我給老師端起來了。”說著,起身就要給謝老師端酒。
謝老師見狀,忙把自己的酒杯端起來,說:“胡來了胡來了,咱弟兄們用不著。這樣吧,田所長是爽快人,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喝了。山晨老師年輕,回去還得備課,就叫他一代三。咱們少喝點兒酒,多說說話兒,今天主要談田小福學習的事兒。”
田所長說:“兩不耽誤,兩不耽誤,喝喝喝!”
連著三杯,謝老師臉上色了,頭頂也變成粉紅。田所長臉上看不出來什麼顏色,只是更黑。山晨一杯酒做三氣兒喝完,就覺著暈乎乎的。
這個專案進行完,田所長又端起酒杯要單獨跟山晨喝三杯,說:“山老師,孩子不懂事兒,叫你生氣了。今天咱倆是頭回見面,也是頭回喝酒,跟你喝仨。才剛謝老師保護你,俺倆喝三杯才叫你喝一杯,我就不計較了。可是這酒你得喝,今天這酒你不喝,就是叫我心裡過意不去,就是看不起你老兄。”
山晨慌忙站起來,說:“田所長你真不用這麼客氣,小福的事兒我有責任,我還沒向你道歉呢。你的心意我是領了,可我酒量不行,咱倆就表示表示吧。”
謝老師也在一邊幫山晨說話,田所長勉強同意只喝一個酒。
田所長一仰脖,杯裡的酒“吱”一聲就沒有了。拿杯子對著山晨照照,看著山晨把酒喝完,然後自己倒上酒,轉身又要跟謝老師喝:“謝老師,咱弟兄倆,三杯!三杯不多吧?小福不爭氣,叫你費心了。我當爹的怎麼了,我當爹的絕對不如你操心多。以後,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全權交給你了,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你同意不同意吧,謝老師?同意就把酒喝了,不同意就不喝,在這裡我先謝謝你了。”說完自己先一仰脖,杯裡的酒“吱”一聲又沒有了,然後又拿杯子底朝謝老師亮著,等著他喝。
謝老師傻眼兒了:人家是幹什麼的,人家喝酒就是工作,咱當老師的能比嗎。可這酒不喝眼看著又說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喝。
喝夠三杯,謝老師微嘆一聲,說:“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可真是。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也是孩子的爸爸,我理解你。咱倆心情是一樣的,都希望孩子考個大學,將來成材有點兒出息。老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