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本來就不是因對我有所期待,才讓我們搭檔的。”
“您這麼說,可就叫我為難了。”
“既然為難,為何不拒絕?接下差使卻又抱怨,你不是對主公都想指手畫腳的德川氏第一智囊嗎?”
“大人,您是為何接下了這趟差使呢?”
“要讓你去把那些不守法紀的無禮之人趕出去,你會很為難吧?所以,我只管去呵斥那些人,你不必為難。”
“哦,您是因此才接受這個任務的?”
“那你是為何接受的?”
“我是考慮到我們二人齊心協力,敵人就無法趁虛而人,不會讓人擔心。便想和您商量商量……”
“主公的趣味倒真奇怪。恕難從命。哼!我最恨那種整天將智慧謀略掛在嘴上的傢伙,無論是秀吉還是你,我都恨……哼!這樣好了,你儘管去做你的,我不妨礙你。我自會去斥責那些無法無禮者。好了,說什麼都沒用!”
本多佐渡守正信聽到這話,臉色大變。但他不會衝動,一本正經答道:“好吧,我們確是一對有趣的搭檔。”
“哦,你也知道有趣?我們怎麼個有趣法?”作左故意反問道。
“這種妙處,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不對,我就能用一句話說明白。總之,你點頭哈腰,處處獻殷勤,給主公丟臉;我在後面替你擦屁股。”
“我給主公丟臉?”
“哼!你就安心丟你的人吧。這樣就沒有那種亂七八糟的傳言,說你的器量在主公之上了。”
佐渡吃了一驚,“哦,我知你要說什麼了。”
“不錯,我就是在說這個。你到處去丟臉,我到處去罵人。我們還用商量嗎?”說完,作左迅速離去。
秀吉的先鋒來到三河,人數遠遠超過本多佐渡的估計,事情也讓他措手不及。最先有麻煩的,是天正十八年二月二十八從京都出發的淺野彈正少弼長政所率領的先鋒。
到達三河當日,長政順路到了佐渡守煞費苦心在驛站設下的茶棚,高興地對一名捧茶出來的年輕侍衛道:“讓你們費心了。這一路上是否都有這樣的茶棚?”
“不知!”作左不等那侍衛回答,就頭也不抬地說,“反正不過是遊山玩水罷了。”
“老人家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我不知小田原的北條氏直打仗時,會不會沿路設茶棚。”
長政臉色大變,他打聽出這便是有名的本多作左衛門,才勉強壓下了怒氣。
本多佐渡守卻得為此到比預定地點更遠的地方去迎接,以此賠罪。
石田治部少輔三成到來時,也遇到了同樣之事。三成在岡崎入口的矢矧川橋旁遇到了作左。他不知來人是誰,便出聲道:“大井川的浮舟橋搭好了嗎?”
“浮舟橋?”
“是。我聽說已向駿府的大納言交待過了。”
“這麼說,關白大人想把敵人誘到遠江來打仗了?可是鄙人聽說,這次只是來遊覽富士山……”
“把敵人誘到遠江來?”
“是啊。我們能過的橋,敵人自然也能過。要是一早架好橋,敵人豈不輕鬆就攻過來了?這樣可就沒法遊覽富士山了。”
三成面色鐵青,額頭青筋直暴,“我沒問你遊山玩水和敵人之事!我只問你,浮舟橋有沒有架好!”
“那我告訴你——沒有!你看來年紀輕輕,耳朵卻不好使。”
“好了好了,去去!把管事的人叫來!你們總有管事的吧?”
“我說話,你就是不聽——我就是管事的人!”
“這……這麼說,你就是本多……”
“作左衛門!我本多作左衛門告訴你:還沒有準備好!你難道不認為,關白要過的這個橋能不能架好,要到關白來時才能知道?你不會打仗,連搗亂也不行!”
石田三成氣得全身發抖,從杌上站了起來,再也不敢看這位老人。
本多佐渡只得費盡心思去推測作左的想法。作左對過來的一支支軍隊盡情怒罵,似在發洩打前鋒的怒氣。當然,這些事情也傳到了離開駿府前往沼津的家康耳中,不過他對此一言不發。德川軍隊中,一時議論四起:“不愧是鬼作左!”
“真是替我們出了一口惡氣呀!”
“相比之下,佐渡大人就……”
“這也難怪,他只會用小聰明效忠主公哪。”
作左什麼都沒做,卻備受讚譽,佐渡忙個半死,卻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