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依林望著丈母孃遠去的背影,諸般滋味在胸中翻湧著,使他百感交集,他為自己身為一個男子漢落到如此地步而感到羞愧,而感到無地自容。
“發什麼呆呀?依林哥。”
身後一個甜膩的呼喚驚醒了發呆著的靳依林。
靳依林知道是葉紅。他沒有回頭,他怕讓葉紅看出自己臉上那副不得志,鬱鬱寡歡的表情,依舊望著巷子口的方向說道:“噢,沒啥呀。”
葉紅順著靳依林的目光望去,“咦,那老太太是誰呀?”
“是怡欣的外婆。”靳依林回過頭,看著身邊的葉紅。
葉紅穿了件銀色羽絨大衣,將她那嬌小的身軀嚴嚴的裹在裡面,一條貂皮毛領圍著白晰細長的脖頸,頭戴一頂大紅的八角小帽,只露著一張紅撲撲的悄臉,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讓人看上一眼,頓生無限憐意。
葉紅兩隻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著,瞅著望著自己發怔的靳依林,眨動幾下長長的睫毛,雙唇輕啟,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丈母孃來為你和燕春姐說和的?這都幾天了,想燕春姐了吧?”
靳依林臉一紅,急忙辯解道:“哪啊,一個人挺自在的,誰想誰呀?”
“嘁!不想那臉紅個啥呀?還騙人啊,男人不都那樣,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葉紅嘴上說著,心裡總有點酸溜溜的感覺。
兩日來,葉紅總是躲在小樓的窗子後,靜靜的窺探著樓下靳依林的家。然而,早出晚歸的靳依林讓葉紅很是失望,更不用說有親近的機會,當靳依林很晚到家時,葉紅還在做著她的事情。這兩晚葉紅總在做著一個相似的夢,夢中依林哥躺在嫩綠茂盛的草地上,用他那寬厚的胸懷緊緊擁偎著她,厚厚的雙唇不斷的親吻著她的耳垂、鼻尖、櫻口,短短的鬍鬚癢癢的摩娑著她嫩藕般的脖頸,撩撥著她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真正發自內心的*……,夢醒後,這種難以排遣的渴盼和思念又強烈的刺激和折磨著葉紅,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酷愛墨寶的收藏家,看到別人手中擁有一副名畫,一日不將之攫為己有,時刻都會食不甘味。
若在平時,靳依林早已將臉歹下,拂袖而去,可自打怡欣那次事件後,葉紅的形像在靳依林心中徹底得到了改變,除了銘記在心的感激外,他還覺得葉紅人小心細,懈人情味,多多少少還有點義氣豪爽的味道。聽完葉紅的話,靳依林臉色變了幾變,想說什麼,終沒說出口。
葉紅注意到了靳依林臉色的變化,便適可而止。“好啦,好啦,依林哥,彆氣呀,逗你玩的。”說著,抬頭看看灰濛濛陰沉沉的天,“呦,這天怕是要下雪呀!依林哥,你一個人也不好生火做飯,走吧,鎖上門,到我那裡,俺那白吃白喝的主兒也在,我給你做幾個拿手菜,你倆好好喝幾杯。”說完,不由分說,拉著靳依林的骼膊,朝自家小樓喊了起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五十八節
“誰?瘦猴?真的是你嗎?瘦猴,你在哪裡?快說話啊,你在哪裡?”李平聽到那邊傳來的地確是瘦猴熟悉的聲音,不由雙手微微顫抖著,緊緊抱著話筒,語無倫次的追問著。
將近二十年,同組的知青多少還有點來往,這些當年剃著平頭,扎著小辮,一腔熱血,風華正茂的小青年,如今已走過人生大半個歷程,步入中年,容顏已被刻上滄桑,或為人父,或為人母,都在繞著各自的人生軌跡忙祿著,平時雖說少有來往,但還有電話聯絡,唯有這個瘦猴,自打在軍工廠走後,便如脫網的魚兒,遊進茫茫人海沒了蹤影。多少個歲月在身邊悄悄流失,多少個日子在思念著一同共過甘苦,一同生活過的兄弟姐妹,今天終於有了瘦猴的音信,怎不讓李平在欣喜之餘感慨萬端。
“李平,真的是我,嘿嘿,孫悟空的後代,如假包換的瘦猴。”瘦猴還是那副滑稽的德性,到何時都忘不了說笑。
李平擦去眼角因驚喜而淌出的淚花,唏噓著問道:“你還沒說你在哪裡呀?你如今過的怎麼樣?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哎呦喂,我的祖宗外婆上帝呀,快讓人喘不過氣啦。李平啊,你是不是哭了?你可別哭啊,我這人心腸軟著哩,你要再哭我就得飛過去了!噢,對了,以前你說句話像金子般金貴,現在變了?怎麼婆婆媽媽羅嗦起來了?”
李平臉一紅,對著電話“啐”了一口,威脅道:“你說不,不說我掛了!”
“好好,我說還不行,這電話是長途,也挺貴的,嘿嘿。”瘦猴急忙說道。“唉,一言難盡,簡要說吧,如今我在省會,日子過的嗎——怎麼說呢,還不至於討飯吃,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