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早有傳聞說艾顏公主弓馬嫻熟武藝高強,非是常人可比。但近兩年她一直都在懷孕或是哺乳,別說是顯露武藝就連馬都沒再騎過。
今日小露一手,技驚四座!
“哎,多時不曾動彈,骨頭都要繡壞了——接著!這是上好的補品,回去給小郎熬些肉粥!”艾顏神情自若的走上前來,三名女奴上前各自接過一頭黃羊雙手抱起。
“公主,山下有人來!”抱著幼子的漢人女奴,用秦腔的漢話說道。
艾顏沒有轉頭往山下去看,卻是下意識的微然一笑。秦腔,每每聽到這樣的口音,總能讓她想起幼少之時跟隨父汗在中原關內生活時的情景。那是她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最為甜美與幸福的時光。
“好像是……阿波達幹來了。”那女奴再道。
艾顏不用看也不用問,心中早已有數。除了元珍,還有誰會不經通請就擅自跑到這軋犖山上來呢?
這時,被漢人女奴抱在懷裡的小娃兒咿呀呀的叫了起來,“娘、娘……抱抱!”
“小郎乖!”艾顏馬上|將孩子接了過來親手抱著逗玩了片刻,再將孩子還給了漢人女奴,“你們四個,先帶小郎回寒宅去。”
“是!”四名女奴乖乖的應諾,抱起幼子帶著獵物牽著馬匹先走了。
艾顏獨自一人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山下的元珍一步步的走了上來。
他仍是獨自一人前來,每次來,必然會帶著一樣並不奢華但顯得非常有心的禮物。有時會是自釀的中原米酒,有時會是漢女喜愛的花鈿飾物,或是草原上難得一見的姻脂水粉。
艾顏從來都不會欣然接受,也不會固執的推辭。這就是她一直以來對待元珍的態度,不冷不熱若即若離。
元珍走上了前來,臉上泛著微笑,手裡提著一把精緻的畫眉雕紋弓。
艾顏看到這把弓,不由得眼睛微微一亮……這是長安的貴族們愛用的寶弓,在草原上很難見到。
“我想想這時正是狩獵的好時節,便把這弓給你送來了。”元珍雙手將弓遞上來。
艾顏伸出右手將弓拿過來,反手一挽就利落的將它背在的肩上,“多謝。”
元珍的表情當中明顯顯露出一絲異訝和驚喜,“你是在謝我?”
“我正缺一把趁手的好弓,這弓不錯。”艾顏淡淡的道,“還有事嗎?”
“呼……”元珍輕吁了一口氣略微一苦笑,說道,“沒事,我就不能和你多說幾句話嗎?”
“可以,說吧!”艾顏道,“不過時間不能太久。小郎現在片刻離不得我,不然就會大哭大鬧,僕人們奈何不得。”
元珍頗顯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適才出征了回來。”
“黑沙那邊動靜很大,我知道。”艾顏道,“怎麼,看來是打勝了?”
“何以見得?”元珍反問。
“若非是勝了,你怎會特意跑來跟我說起此事?”艾顏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滿是戲謔的味道,再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一次你終於戰勝了他吧?”
“何必如此冷嘲熱諷呢?”元珍的眉頭稍稍一皺,表情略顯苦悶,而且他轉過了身去看著遠方遼闊的草原,淡淡的道,“如你心中所料,我確實又遇到他了。”
艾顏的表情明顯一動,聲音也斗然提高,“他輸了嗎?”
元珍搖頭。
“那是你輸了嘍?”
元珍仍是搖頭。
艾顏有點急了,“你別在我面前做出這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實情如何——說!”
“唔……”元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如果我告訴你,我麾下二十萬枕戈待旦的精銳之師,原本視朔代二州如囊中之物。進發之時,卻聞薛紹之名落荒而逃——你信嗎?”
艾顏先是愕然的睜大了眼睛,隨即顯露出了怒意,“你敢逗我?”
“實情,即是如此。”元珍的表現很平常。
艾顏的表情凝滯了片刻,慢慢的臉上的怒意消散淡去,轉而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奇異的笑意,“這下我信了!”
“……”元珍背對著艾顏,沉默。
“不戰而逃威風掃地,這不可不像你的作風。”艾顏問道,“你專程趕來,就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情?”
“當然不是。”元珍轉過了身來,微微一笑的看著艾顏,眼神之中精光奕奕。
艾顏突然感覺心裡稍稍有一點發毛。眼前這個男人,可以說他頗富儒雅風度,這在突厥人當中是極其罕見的。但同時,他也有著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