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齊應酬忙得可以;這段時日都來不及聯絡;只是說了沒兩句他就發現陸染的不對。
“小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
陸染輕笑了一下;握住手機,難以啟齒的話竟然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出口;“哥;你可以讓一個人永遠的離開我的生活範圍麼?”
陸齊一愣:“是有什麼人纏著你麼?”
“不是我;是韓默言。”
陸齊停頓了一會:“到底是什麼事情?我下午來找你;你在家別走。”
安然的午後;陸染坐在冬日裡越發稀薄的陽光下,把迄今為止的一切告訴了陸齊。
明知道這不一定是個好的選擇,陸齊在對待她的事情上面比她還要衝動,可是她忍耐不住了,她太需要一個人傾訴。
說完,陸齊反常的沉默了。
“小染,如果莊靜消失,你和他真的可以……”
陸染回答的很快:“我不知道。”
陸齊冷靜的說:“讓她從你的生活範圍內消失很簡單,難的是讓她從你和韓默言之間消失。小染,你盡全力維護的這份關係真的值得麼?你有多久沒有好好對哥哥笑一次?哥哥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過得開心,你可以告訴我你過得很幸福……可現在我在你的身上一丁點也看不到這些東西的存在。我很心疼,真的。”
陸齊很少說這麼長的話,算是破天荒了。
陸染的眼睛茫然了一瞬,恢復至平靜,她緩緩從口袋裡取出那枚戒指。
“只差一步了,哥,再讓我任性最後一次吧。”
陸齊的摸了摸陸染的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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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齊的效率毋庸置疑。
第三天陸染再去中心醫院的時候,已經不見莊靜的人,詢問過總檯,也只說病人轉院了。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幾分隱約的負罪感。
畢竟是她瞞著韓默言做的事情。
可是……卻不後悔這麼做,她陸染從來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就算自欺欺人,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莊靜的問題再好不過。
婚期將近,不,確切來說已經不到半個月。
春節過後的這段時間恰好是應酬最多的時候,反正婚禮事宜全權由陸媽策劃,陸染便跟著韓默言跑了一個接著一個的飯局,多出來的請柬也送了一張又一張。
看似風平浪靜,陸染摸著婚紗,等待那個日子一天天近了。
婚禮前的一星期,韓默言打電話給陸染:“帶上戶口本、身份證。”
韓默言開車,停在民政局門口。
一對對的情侶排隊等候,時間並不緊,陸染也不緊不慢的跟在韓默言身邊,這個時候來辦結婚證的人也並不是很多,排在前面的準新娘打了個噴嚏,對陸染笑了笑,很和善的說:“你們也是第一次來嗎?”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又忙道,“不對不對,肯定都是第一次。我太緊張了,對了,你們看起來好平靜啊,都不會緊張嗎?”
她說了一連串,神情裡有忐忑卻也有顯而易見的甜蜜。
身邊的準新郎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老婆,你好可愛。”
“討厭啦,這麼多人……”女孩子的臉上浮起兩朵紅暈,很不好意思的衝他們笑笑。
說不上來的感覺湧入陸染的心口,這樣才叫夫妻吧,而他們這樣冷冰冰的態度,到底算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
掩蓋住眼睛裡那一瞬間的欣羨,陸染平淡道:“沒什麼。”
略有些低沉的聲音:“陸染……”
手突然被人握住。
陸染一驚,回神轉頭,正對上韓默言的眼睛,純黑的顏色。
寒冷的冬日,韓默言的手顯得異常溫暖,握住她的手掌,那溫度順著手心蔓延而來,熨燙在心口,陸染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追逐這韓默言,未曾想會有一刻真的能站在韓默言身邊。
這麼近的距離,近到似乎可以相守一生。
韓默言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陸染,我們要結婚了。”
陸染條件反射回答:“我知道。”
韓默言:“那你可以看起來開心一點麼?”
陸染咧開嘴角,擠出一個笑:“我很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