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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默言是行動派,陸染也是。
陸染打電話給陸媽,韓默言打電話給韓森,只是前者的反應是驚喜與感慨,後者的反應是一個詞“很好”。
婚禮事宜很快被提上行程。
剛到週末,陸媽就訂了一系列的婚紗讓陸染去試,美輪美奐的白色紗衣層層千疊,價格不菲,模樣繁複花哨,任何女人穿上都會像十二點前的灰姑娘,公主一般華貴高傲。
對著鏡子前即使補了妝也顯得蒼白的自己,陸染只能微笑。
其實,做韓默言的新娘是她五年以來的夢想,白紗裙、英俊的新郎以及所有人的祝福。
只是,真的到了快要成真的這一天,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鏡子裡那個完美的女人並不像她,五年前她還是那個穿著洗得發白褲腳磨破的牛仔褲一身嬉皮打扮的不良少女,會對著鏡子豎起中指,會手插在褲子後面百無聊賴的軋馬路,會和人瘋玩一夜第二天一早洗過臉就趕去上課……
“這條很漂亮,呃,這條也不錯……過來,小染,我們來試試這條。”
手機震動了起來,陸染接過一看,對陸媽抱歉道:“媽,我有個急事,現在要走,婚紗下次再試吧。”
陸媽還在一臉不滿的嘟囔什麼事這麼重要,陸染已經動作麻利的換下婚紗,打車出門。
來簡訊的是明垣,他已經等在咖啡廳裡了。
雪剛剛停,咖啡廳裡放著舒緩的小夜曲,落地玻璃被倒映得極亮,已經是下午四五點卻還明亮如晝。
陸染坐下後,兩人很客氣的點了頭算作招呼。
“來得很急?”明垣指著陸染肩頭的一點殘雪。
“還好。”陸染拂去殘雪,並不打算和明垣兜圈子,單刀直入:“我要和韓默言結婚了,你真的一點也不能告訴我?”
似乎被陸染的直白驚了一下,明垣頓了頓才推著眼鏡開口:“先恭喜了,這個……”
“還是說你真的打算讓我直接去問韓默言或者莊靜?我還是沒有資格知道麼?”
又頓了頓,明垣苦笑道:“陸小姐,你還真是強勢。”
稍微斂了斂情緒,陸染平靜道:“職業習慣。”
“如果你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是已經要結婚,那……其實我告訴你也沒什麼……你應該已經問過阿言了吧,這件事情對他而已至今也是一件打擊很大的事情,他不願意告訴你也是正常的……”
“你……為什麼不能直說到底莊靜離開韓默言
怎麼回事?”
“咳咳,我這就說了。”
所謂當年的事情其實比陸染想的還要簡單。
韓默言先喜歡的莊靜,事實上當時追系花莊靜的人不少,韓默言並不是條件最好的,卻是最用心的最真摯的,莊靜最終被他感動,有情人終成眷屬,那段對於彼此都是初戀的感情乾淨珍貴的你可以用任何最好的言語去形容,只可惜,好景不長。
進大學的時候韓默言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家世,住宿舍、吃食堂、外出坐公交,和任何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沒有差別,而莊靜的家境並不好,每週除了上課還要去做家教打工補貼生活費,但當時韓默言不知道。系裡有兩個出國的機會,選擇的是系裡成績最好的幾個學生,其中一個名額已經被內定,剩下的一個卻恰好在韓默言和莊靜之間,他們說好都不要這個機會,不過很可惜,前一天還溫柔微笑的情人第二天就踏上了出國的航班。
莊靜走了,一個字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其實不難理解,那個出國機會是公費,以莊靜的成績出去,還可以拿到不菲的獎學金,這對於她的家庭和她本身而言都是很大的誘惑。
她沒有道別的原因則是害怕韓默言搶走了她的機會。
在現實的面前,愛情蒼白的不值一提。
而韓默言連說出一句“你回來,其實我有錢”這種話的機會都沒有。
更是可悲到了極點。
陸染開始明白為什麼韓默言對於莊靜的感情會這樣複雜造成的傷害也會這樣深,在最情濃的時候被當頭一棒打落雲端,殘酷的不容許你做任何準備。
只可惜明白只是明白,卻不代表能接受,就像韓默言應該知道莊靜選擇的原因,卻必然的無法承受。
明垣說完仍是苦笑:“事情告訴阿言的時候,他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因為莊靜前一天還答應和他一起慶祝生日,阿言為此特地去學了怎麼做飯做菜,想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