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白色的被子和床單上血跡斑斑,緊閉著眼睛的男人左手一片血肉模糊,右手捏著一塊玻璃碎片,掌心也被碎片劃得鮮血直流——是晚飯時打碎的杯子吧?還以為杯子是他受不了刺激不小心才掉在地上,沒想到他是為自殘作的準備。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肖磊氣得渾身哆嗦,他想奪下男人手中的碎片,可是宋汶雨緊緊攥著碎片,不肯鬆手。
“宋先生,把那個給我……”為了避免爭奪中再次讓他受傷,肖磊刻意放低聲音勸說他。
可是男人好像沒有聽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宋先生……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有錯的人是她不是你啊!把玻璃給我……給我……好嗎?”
得不到男人的回應,肖磊只好採取非常手段。他突然抓住男人的右手腕,由外向內一擰,因為下肢沒有力量無法支援男人的抵抗,右手一鬆,碎片掉了下來。
肖磊撿起沾滿鮮血的玻璃,扔得遠遠的。
經過一番掙扎,男人突然放棄抵抗,靜靜靠在肖磊身上,一言不發。
肖磊想為他療傷,可是又怕自己離開後他會繼續自殘,左右為難。
“我去拿醫藥箱,你不要亂動,好嗎?”
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卻集中不到一點上。
“我很快回來。”
醫藥箱本來是在宋汶雨房間的書櫃,可是前幾天鐘點工在切菜的時候割傷了手,醫藥箱用過之後就一直沒有拿回來,肖磊此刻無比後悔。
因為好像已經失去疼痛感覺的男人並沒有停止自虐,他用手指摳弄左手的傷口。肖磊顧不得會弄疼他,用力分開他的雙手。
還好玻璃並不鋒利,左手的傷口很淺,不一會兒就自動止血,不過清理血汙後斑駁的傷口還是讓人觸目驚心。 唯一嚴重的是右手心深深的血口,怎麼也止不住。
“你不用管我……這樣的傷口又不會死……”
肖磊沒有回答,他拿出繃帶細心幫他包紮。
“別管我!”宋汶雨一揮手,推開肖磊,反覆折磨已經傷痕累累的手腕。
“我不能不管你……”肖磊看著自己沾滿男人鮮血的雙手。
“為什麼?因為這是你的工作?還是因為你同情我?”
肖磊還是呆呆看著手上的血。
“這是我的事,就算死了也與你無關……而且,我也不需要一個孤兒的同情。”
肖磊明白此刻男人針對自己的話可以算是虛張聲勢,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走到牆角,撿起剛才扔在那裡的玻璃,在手臂上劃了一下,血緩慢地從傷口處滲透出來。他面不改色地劃了第二下、第三下……
“你在做什麼?”男人趴在床邊大叫,“你瘋了?”
“我沒瘋……如果只有這樣才能讓你舒服一點,那麼請你不要傷害自己……”
“你……”男人一個支撐不穩,從床上摔了下去。
“沒事吧?”
肖磊走過去扶起他,根本不在意此刻自己的左臂血流不止。
“為什麼……”裹著厚厚紗布的右手抓住肖磊的衣服,象是想汲取溫暖一樣靠在他的胸前。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受傷。”肖磊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痛讓我安心……我會痛,因為我還活著……”男人小聲說著。
肖磊把臉靠在他的頭頂,安靜地聽他傾訴,也不管傷口還在出血。
男人開始回憶,他是在一個私人舞會上見到姚慧娟的。她是他朋友的秘書,第一次參加這種晚會。穿著白色的禮服的姚慧娟神情落寞,與周圍的熱鬧完全不搭調,也正是她獨特的憂鬱氣質吸引了宋汶雨。
宋汶雨當下邀請她共舞一曲,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後來他才知道那時候姚慧娟剛和初戀男友分手。那個叫倪天的男人,和她是高中同學,他們交往7年,可是最後他卻為了前途和華建公司董事長的女兒結婚了。
一向自視甚高的男人對姚慧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發誓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開始只是抱著遊戲心態的他在追求過程中慢慢發現這個女人和他以前認識的型別都不同。她堅強、自立、現實,不像那些溫室裡的花朵,嬌嫩柔弱。
他真的愛上她,可是被愛人背叛的她不再相信愛情。於是宋汶雨花了三年時間才讓她點頭答應自己的求婚。
宋汶雨的朋友幾乎都反對他們交往,他們說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結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