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淚便像斷線的珍珠似地,滴滴答答往下掉……
“如果你不答應放了李從雲,那麼從現在起,我會開始停止進食……”
東方戰鎖著靈月的目光在簍那間變的凌厲無比!他出手捏緊了靈月脆弱的下顎,用一種很壓抑地語調問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靈月挺直了她的背脊,不願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懦弱,她勇敢地迎視著東方戰駭人的眼睛,努力地讓自己不至因為懼意而畏縮
靈月倔強的模樣引得東方戰怒火更熾!
“那個男人比孩子重要嗎?”東方戰紅了眼睛,刻意壓抑的低沉嗓音裡充滿著深沉的怒意與痛苦,靈月為此而感到心驚了。
“你……你廢了我吧,我沒有辦法再繼續當你的太子妃……”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卸下肩頭沉重的負荷,不需要再去為雍國的存亡與否感到內咎和自責。
“好,既然你那麼想要離開我,我就讓你如願!”
東方戰甩開了靈月,瘋狂似地一腳翻滿桌子餚饌。
靈月倉皇地往後退去,看著東方戰反常而狂暴的舉動,她驚駭地不知如何是好,她怕東方戰在這樣狂怒的情況下不知道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情來,下意識緊緊地護住了自己的腹部……
“滾!滾到我看不到你的地方!”東方戰背對著靈月低吼,現在的他活像一隻受了傷的猛獸,瘋狂卻又無助,而他顯然不願意讓靈月看穿了他狼狽的橫樣,他像一陣暴風似地逃離了別館!
鉛雲滿天,北風虎虎。
東方戰躍上一四黑色駿馬,策馬向東疾馳。那駿馬奔出皇城十數里,疾風似地攀上一處險峻的懸崖,他猛地勒緊韁繩,駿馬仰天長嘶,前蹄高高立起。
遙望皇城,只見一片黑沉沉的夜幕在他的面前無垠無涯地伸展了去……
沒有了盛氣凌人的驕傲,如今只剩下蒼茫蕭索的孤寂逐漸地向他包圍、吞噬……
當皇城西側的偏門在靈月的身後重重地闔上,靈月咬咬牙,她終於只剩孤單的一個人了……
這正是初春時節,空氣裡仍舊是冷,天空看起來還是又低又沉,雨水裡夾帶著大量冰雪,打在人身上就像無數細針毫不留情地扎來……靈月將鬥蓬的兜帽戴上,卻依然抵禦不了這溼冷的寒氣,小小的嘴巴不時地替一雙凍得紅紅的手呵著暖氣,腳下的步伐又滯又緩,一如她現下的心境……
“該往哪兒去好呢?”她遲疑地往前走去,驀然站定,又回頭瞧丁一眼身後巍峨雄恃的皇城,只見石牆聳天,綿延無際,除了一座又一座的碉堡,靈月瞧不見厚厚的城牆背後那重重疊生的殿闕樓閣。
“走吧,還留戀什麼?”她在心中催促著自己。
“天色也晚了,先找個落腳的處所吧。”
所幸皇城的四周端的是熱鬧非凡;商市、衝道、屋舍,還有一座座達官貴人的園林別墅,全都規劃得齊齊整整,來來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真不愧為濰陽國的首要大城,靈月想要在這樣繁華的大城裡找間客棧投宿,那是件盡容易的事。
臨行前,含笑將一包銀子塞給了她,原本她是堅決不收的,因為那是含笑她們幾個人在宮裡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薪餉,但含笑卻板起了臉,鎮重的告訴她:“收下吧,一個女人家孤身在外,需要銀子。”
靈月無言以對了,她還能說什麼呢?除了感激,還是感激。她收下了那包銀子,也幸好她收下了那包銀子,現下她暫時還毋須為生活感到煩愁。
很快的,靈月找到了一家名為“雲集”的飯,暫且要了一間次等些的客房,房間雖然略嫌簡陋,但還算潔淨,只是沒有了火盆,房裡未免顯得冰冷些。
“姑娘,茶水已經給您添上了,還有什麼吩咐的沒有?”店小二是個又黑又瘦的年輕小夥子,笑得和煦,看上去挺親切。
靈月心道:“晚了,也該吃點東西。”雖然是這麼想,不過其實也不怎麼餓,這裡可不比宮中,銀子可得省點用;不過轉念間她又想到了腹中的孩子,自己不吃,可孩子不行哪!
“這兒有些什麼吃的?隨便拿些來吧。”靈月自幼長於深宮大苑內,她可不曉得乎民老百姓都吃些什麼?
“是,是,一會兒就給您拿來。”店小二逕自去了,須臾,果真替靈月拿來了幾張麵餅、一碟炒得噴香的餡料,另外還有一大碗又燙又辣的牛肉湯。
“姑娘,天冷,喝些熱湯,咱們店裡這牛肉湯可是出了名的好!”店小二邊說邊張羅,一面還不時地拿眼偷覷著靈月,心裡暗自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