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一遍:“你不肯?”
“廢話!”韋若祺眼神凜利:“我不可能向苗苑道歉的,如果她不滿意,你讓她跟你離婚!”
陳默的眸光閃了閃,慢慢站起身說:“行,你說得也有理,那我先走了!”
“哎……陳默,你……你這女人,怎麼說話呢!”陳默進門的時候陳正平剛好在書房裡喝茶,一開喝完出來看,沒料到這母子倆居然如此迅猛的把話題推得這麼僵。
韋若祺瞥了老公一眼,別過頭去。
陳正平到底是身體不成了,一直追出門也沒追到兒子,氣呼呼的回來質問韋若祺:“你至於嗎?”
韋若祺堵氣不理他。
陳正平索性坐下來:“我知道你不喜歡那姑娘,我也不喜歡,就那麼個小姑娘沒人會喜歡,老王問起來我都不知道怎麼介紹她,可是你兒子喜歡,有什麼辦法?那是你兒子,若祺,那是我們的陳默,不是別人家誰誰誰的兒子。不可否認陳默表面上看起來是很優秀,可是他那個脾氣有誰能受得了?憑良心講他肯結婚我就謝天謝地了。那個苗苑好歹也算出身良家吧?還算是正常女孩子吧?”
“我就是不甘心!”韋若祺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泛出紅印。
“你不甘心……你不甘心都跟他鬥了幾十年了,有用嗎?你兒子想幹什麼,你哪樣攔得住的?看開點兒吧。我也知道這兩年我生病什麼都管不了,你一個人裡裡外外撐著也不容易,陳默這孩子又跟你這麼不貼心。算啦,孩子都這麼大了你讓他去吧,你要怪,就怪他小時候我們都太忙,忙工作,以為男孩子不哭不鬧就是乖,把那麼小的孩子一個人放在家裡,才養成他現在這種個性,說到底,還是我們對不起他。”
韋若祺徹底的紅了眼睛,聲音哽咽:“我對他不好嗎?我為他操過多少心?就為了那麼個小姑娘,他這麼氣我!”
“算啦!”陳正平攬住自己老婆:“昨天那事兒也怪我,人懶了什麼都不想上心,昨天大家說走我也沒往深處想。行了,這事兒後面你別管,我來處理。”
“你怎麼處理?”
“你總得給人家臺階下吧。你還真盼著他離婚吶?他肯結這麼一次婚就很不容易了,真離了,恐怕就沒下次了。”陳正平嘆氣。
陳正平說交給他處理,說幹就馬上幹了起來,他琢磨著苗苑年青氣盛又正在火頭上,現在摸上門去若是讓她一通罵回來大家都不好看,再想緩和就難了,他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想聽小輩兒教訓。倒是昨天他和苗江倒還聊了幾句,男人之間的關係總是比女人要緩和爽快點,彼此互留了電話,就是因為不熟,反倒客氣。
陳正平想了想先給苗家打電話,果然昨天那麼大個烏龍一出,苗江與何月笛當天就回了老家,此刻正在屋裡生悶氣。陳正平電話找苗夫人,因為即使彼此關係惡劣,如果一個男人態度謙和,女人就很難單方面直接發飈。
何月笛果然在開始時愣了一下,失去了先機就一直沒能把火發出來。陳正平只推說自己身體不好沒堅持到底,老婆擔心他的病忙中出錯也沒顧得上和親家說一聲,攪了婚宴他很是不安,還請親家原諒……云云。
藉口這種東西,究其真假最是無聊,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給你搭臺,長梯擺好您若是樂意就可以下。陳正平是多年在官場裡打過滾的,這點手腕分寸都不是難事。倒是何月笛一時被他攪得很是鬱悶,原本那一腔怒火向著誰那是很明瞭的,可是現在被釜底抽薪了似的感覺。
其實自從陳默說他要結婚起,韋若祺的心情就沒好過,時不時的想到,心頭都是一口血。原本陳正平生病,陳默能及時趕回來,這讓她心頭著實一亮,可沒成想到頭來還是那樣。
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她的劫數,這輩子就沒見過這種小孩,那叫一個倔強,冷硬,你對他好他沒感覺,你對他不好他也不在乎,一意孤行,固執的要死。當陳默死不開口的時候她真想掐死他,可偏偏竟是自己骨肉。
在韋若祺的印象中陳默的整個青春期就是他們倆雞飛狗跳的戰場,韋若祺就是想不通,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個比較有本事的女人,怎麼居然就是擰不過自己兒子?她有時候真想指著陳正平罵,都是你起的好名字!
從那時候陳正平就勸她算了,聽天由命吧,這個兒子只要沒行差踏錯違法亂紀,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去幹吧!
是應該算了,韋若祺心想,陳默逼急了敢死給她看,可是她氣急了又能怎麼辦呢?她覺得悲哀,這就是為人父母與子女之間的不公平,到最後,總是無可奈何的要輸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