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獨說在進城的第一家客棧會合,怎麼會……”
“此處尚未進入吳城。”殷祁凝目斂眉,只怪殷顯和殷獨太過匆促,沒有交代清楚。
“我太大意了。”齊曉蝶自責。
“怪不得你。”終歸是為了他,錯不在於她。
“你放心,就算拚死我也會保你周全的!”齊曉蝶嚴肅的說,一手抓起銀劍,一手扶著他,準備殺出重圍。
“不必!”殷祁冷聲打斷她,反身重新坐回床上。
對於不愛惜自己,動不動就以死相護的人,是他最不喜歡的!尤其護的是他,一個命不長的人,他更是不悅!
“殷祁?!”都這種時候了,他到底還在鬧什麼彆扭?“要走就趁早,要不然等我功力盡失,要走就走不了了。”
“現下就算硬闖,也不可能出得去。”殷祁冷眼撇向門外。外頭怕是早已嚴陣以待,準備宰他們這兩隻肥羊了。更何況,此時妄動真氣,對她將是一大傷害,他斷不可能讓她這麼做!
齊曉蝶見狀,也只得坐下。“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殷祁揚眉看她。
“你問我的意見?”還以為她將他當成需要奶孃傍身的奶娃兒呢!
“現下既然武力派不上用場,當然就要用智力嘍!我想你的頭腦應該比我精明才對。”能掌理那麼大的家業,頭腦絕非泛泛。
“那若我說咱們就住下,等他們上門,你覺得如何?”殷祁冷笑。
齊曉蝶點頭。“就聽你的嘍!”
“你不擔心我只是坐以待斃?”
“哈!別人我不知道,至於你,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的,甚至我認為,該小心的可能是外頭那些人了,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惹到什麼人物。”不敢說很瞭解他,但是這點粗淺的瞭解她還是有的。
他說過,殷氏毋需暴力便能使人喪膽,足見其手段與仁厚壓根扯不上關係。
“怎樣?你有什麼好點子嗎?”她挺好奇的。
殷祁揚眉。她就這麼對他充滿信心,毫不懷疑?
“既然你對我這麼有信心,那又何必問?”他微微一笑,不再冷淡,“等著看戲吧!”
月上西樓,梆打三更,該是萬籟俱寂的時刻。
鴻福客棧僻靜的東廂院落,幾道幢幢黑影陸續竄入,緊接著一人揚高手,止了所有人的步子,從懷中掏出—根長管,湊進紙窗,先用手指沾上口水戳破紙窗,緊揍著長管伸進洞內,朝裡頭噴進大量的迷煙。
等待了將近半刻,為首者才點了點頭,一行人大大方方的準備破門而入。
“瞧那男人根本是個病夫,我這迷香搞不好會讓他一睡不起。”有點得意的聲調。
“那男人根本不足為懼,主要是那女人,你們沒看見她隨身的武器嗎?”為首者沉聲道。
“那武器有什麼來頭?”
“那是一把罕見的銀劍,削鐵如泥。”
“銀劍?莫非那女人是銀劍公主?”有人想到了。
“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要你們先弄些化功散,老六,你確定看見她喝下了?”
“我親眼所見,萬分確定。”
“那好,破門吧!”
一聲令下,脆弱的房門應聲而啟,一行人大方的踏進廂房。
“不對勁……”為首者反應較為敏捷,一踏進屋內,發現因他們跨入,地板所揚起的灰塵有些詭異。縱使他們這家客棧是黑店,也不可能讓地板積塵啊!
才想出聲警告,卻已經慢了一步,一行七人瞬間倒了六人,獨留為首者迅速閉氣退出,並立即點燃一支菸火,咻的一聲飛向夜空。
“跑了一個。”齊曉蝶惋惜。
“沒跑,等在外頭呢!”殷祁冷冷一笑。既已確定銀劍公主中了化功散,他這個病書生又不足為懼,縱使中了埋伏,也不可能這麼幹脆撤退。更何況,他的兄弟還躺在地上呢!
“現在怎麼辦?”
“功力恢復多少?”之前餵了她一顆解毒丹,雖然可以解毒,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解藥,效果慢了點。
“四成。”
他想也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四成已屬意外了。
“既然如此,就由我來吧!”
“不能等嗎?”縱使他不說,但她卻知道他的身體無法承受。
“那傢伙已經尋求救兵了,以我猜測,毋需半個時辰,援兵一定趕到,所以只能趁現在了。”那煙火,該是求援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