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和邵尉遲都愣住,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轉了話題。接著,就看她一跑一跳地躥到邵尉遲面前,伸手摘下他的黑框大眼睛,發現新大陸似地嚷道:“哎呀呀,這樣多好了,笑起來,分明就是個小帥哥嘛!”
聯想起那天在圖書館時就興起的念頭,振振決定要幫邵尉遲改變形象。她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阿遲啊,你站在臺上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呢,你這樣,絕對不合格的!”
看邵尉遲茫然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她笑問:“阿遲,你相信我嗎?”
他抬頭,沒有了黑框眼睛的遮掩,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展露無遺。他看著振振,靦腆地笑笑,點頭,“嗯。”
難得的是,一向對什麼事都不在意的King,對振振的這個想法居然十分支援,在他的配合下,振振替邵尉遲做了第一個改變——就是不准他再戴那副黑框大眼睛,然後硬拉著他去配了隱形。開始邵尉遲還很不習慣,可是看到振振滿臉燦爛的笑容,心裡一動,就真的把那副戴了快5年的眼睛給摘了。
當看到煥然一新的邵尉遲時,連King都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振振說:“不錯,你總算幹了件好事。”
當然,平時怎麼瘋,怎麼玩,都只是平時,通常他們在自習的時候,還是相當認真的。基本上是振振埋頭於自己的論文,King則專心地在一旁研究股市,倒是,邵尉遲不經常在教研室裡,每天,他都會跑到樓頂上去一個人練習演講。
有天,振振心血來潮,突然跑去給他當觀眾,結果邵尉遲緊張的才將了5分鐘,就卡住了,然後一臉沮喪地說:“果然還是不行。”
振振看他那樣,竟然生出幾分心疼的感覺,於是主動請纓,說要幫他。
接下來的一週,振振每天都幫著邵尉遲練習。可是後來她發現,邵尉遲實在是太內向了,又極其畏生,別說演講了,很多時候,只是和她說話,他都不敢看著她的眼睛。
振振無奈,雙手伸出,將他微低著的頭抬起,然後看著他的眼睛說:“阿遲,你有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呢,所以,要好好利用呢。”
邵尉遲露出迷茫的表情,後知後覺地發現振振柔軟的小手居然拖著自己的下顎,白皙的臉頰瞬間通紅。他向後退了退,試圖要躲開,結果振振眼睛一瞪,有些生氣地說:“阿遲,看著我!”
他頓住,不敢再閃躲,直直地望進眼前那雙乾淨的眸子裡,琥珀色的眼眸中,清澈得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
然後她說:“阿遲,你一定可以的。”
就這樣,邵尉遲心甘情願地從King的小跟班變成了振振的小跟班——振振每天花一個下午陪他練習,到了晚上或者週末,他就陪她去逛街。
當然,振振之所以拖著邵尉遲陪自己逛街並不是真的要奴役他,相反,她是想要幫助他克服畏生內向的性格。
一有空,振振都帶著他去逛街市買東西,帶著他去夜市吃小吃,帶著他在熱鬧的市中心看街頭藝人的表演,帶著他去搖滾PUB看演出。
然後,她告訴邵尉遲,買東西的時候一定要趾高氣昂,這樣別人才不敢坑你騙你;她告訴邵尉遲,有些美食之所以稱之為美食,不是因為它的味道,而是因為品嚐之人的心情;她告訴邵尉遲,藝術不一定都是高雅,可以是很隨意,可以是很嘈雜,當關鍵看你能不能融入其中。
漸漸的,邵尉遲真的學會了和精明的老闆娘討價還價,儘管有時候還是會心虛;他學會了和陌生人搭訕,儘管有時候還是會臉紅;他學會了吹口哨,他學會了,放開自己……
直到最後,當邵尉遲笑著從演講臺上走下來時,他激動得只能緊緊抱住振振,半晌,才顫抖著說:“振振,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在那個大禮堂之上,在他笑著說完最後一個字,在他聽到雷鳴的掌聲和喝彩聲時,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內向的阿遲了。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自信。
現在的他,信心滿滿。
只是,在他們因興奮,因激動而緊緊相擁的時候,他們都忘記忽略了一個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有一個人。
King就那樣遠遠地站著,眉頭微微躇起,眼眸迷茫渙散,立在人群中,若有所思,連要上前祝賀都忘了。
直到邵尉遲攜著振振走到他面前,微笑地喊了聲“二哥”,King才回神。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振振,見她笑得面如桃花,心思一轉,笑著對邵尉遲說:“走,晚上喝酒慶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