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安慰。
“他用得著如此偷偷摸摸、鬼鬼崇崇嗎?”心眉終於發聲,忍不住的憎惡那男人的行為。
“用不著呀,他也知道。他這麼做,顯示他良知未泯,心有愧疚,不敢面對妻子和兒女。他知道錯,便值得原諒。”
事件明朗化後,書萍曾告訴心眉,只要他有朝一日悔悟回頭,家門仍然為他開著,歡迎他回家。
如此心胸寬大、仁厚的女人,世間恐怕找不出第二個。
“你太好了,書萍。換了是我,我絕對做不到你的萬分之一。你至今一句責怪他的話都沒說過。”
“男人哪,不管他多大年紀,就算做了祖父,也像個孩子,會有迷失、貪玩的時候。就當他玩過了頭,一時忘了家。怪他,罵他,有何用?怨恨徒惹自己傷心生氣。他若在乎我傷心,也不會做這件事。人家不在乎,自己就要疼惜自己。”
“這麼說的話,結婚做什麼呢?一個人過,像你說的,疼惜自己,悠然自在,不更好?”
“不盡然,心眉。生活中有個伴侶,那種美滿、圓滿,不是來自工作上的成就感可比擬的。因為有伴侶,有孩子,有家庭,我們會付出。從付出所得到的快樂和充實,比什麼都美好。”
彷佛看出她無言的不完全贊成,書萍笑著又說:“原諒也是一種付出,是一種更美的付出。”
心眉心中一動。
是啊,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原諒,尤其當受到背叛這樣的傷害。
“書萍,你真是我的良師益友。”
“瞧你茅塞頓開的模樣,若我一席黑白講,能說動你改變初衷,結束單身生活,才是大功一件。”
心眉莞爾一笑。“不幸,你交了個劣友,讓你立功的機會都沒有。事實上我的麻煩是一個小孩,和男人沒有半點關係。”
“嗟,沒有男人,女人自已如何生子?”
“女人不必藉由和男人的性接觸孕育下一代,已經不是新聞啦!虧你還在現代女性尖端雜誌社工作呢。”
書萍臉色大變。“心眉,你該不會瘋狂到想用那套體外受精的方式,選擇做單親母親吧?”
“不,不,我沒那麼新潮前衛。你知道的,我反對單身女子用這種方法懷孕生子。”
書萍籲一口氣。“那就好。那麼,你有什麼小孩的麻煩?”
“你就沒想過,我可以經由正常方式懷孕的?”心眉逗她,但表情認真。
她沒上當。
“你?我太瞭解你了。要是有一天性風潮解放到貞操這兩個字完全從字典裡摘除,你會是世界上最後、唯一的一個處女。”
心眉臉孔漲得通紅。“我沒這麼老頑固吧?”
“這叫自重、自愛,是稀世美德哪。”
“多謝你如此看重。不過我的確需要你的指點。”
心眉告訴書萍她撿到小孩的經過。
“原來是你呀!”書萍喊。
心眉比她還要意外。
“怎麼你已經知道了?我知道我們雜誌社算傳播業,資訊網路廣大,可是這次訊息未免太靈通了吧?”
書萍大笑。“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了,只是我沒想到居然是你。你曉得有個‘夜半談心’的電臺節目嗎?”
“我每天晚上都聽的。”
“我也是忠實聽眾。咦,你昨晚沒聽見嗎?”
“昨晚?我聽音樂聽了一半就睡著了。”
“言佑在節目中途廣播了呀。他為拾到小孩的小姐呼叫小孩的母親,要她去把他領回。”
心眉如墮五里霧中。
昨晚現場只有她和天佑。莫非他打電話給“夜半談心”?這人腦筋轉得真快。
心眉不由得對他多了一分讚賞。
書萍的想法和心眉相同。假如把小孩送往公益慈善機構,短期內他生母若未出面,只怕便會被人領養,日後她想要回去,可麻煩大了。
為保障領養父母的權益,有關機構有責任拒絕透露他們的任何私人資料,小孩便永無和生母團聚的可能,對他們母子而言,都太可憐。
心眉想幫這位母親的忙,只有一個法子——…為小孩找個保母。
她大姐、二姐則不約而同一致反對。
“心眉,你瘋了嗎?幾個月大的小孩最麻煩,話也不會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媽媽以後找來,你拿什麼賠呀?”
“你還要花錢找保母?錢多啊你?太多了,送給你親外甥當教育基金好了。管閒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