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俊的男子,足不沾塵,身若游龍,劍若霜雪,劍氣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環他周身自在遊走,帶起衣袂翩躚。她遠遠地看著,只覺得是哪裡的謫仙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樹上的積雪不堪重負,垂落下來,堪堪落到夢兒的頭上,夢兒吃疼地驚呼一聲。那飄逸的身姿因為這一聲,快速地斂回所有的光芒。劍尖直指夢兒:“你是誰?為何闖入桃花林?你可知此地是禁地?!”
冰冷的寒眸,加之嚴寒的冰雪,讓夢兒生生地打了個冷顫。“我,我是滄海夢。我不是故意的,我看這桃花盛開,一時貪玩才誤入的,並不是有意侵犯你的領域。”
“滄海夢?滄海宰相是你?”聽到她口中的滄海兩個字,他收回了劍。可是,面上的冷峻未改絲毫。
“那是我爹爹!”夢兒看著他怯怯地回答。“我跟娘進來探望身體微恙的太后娘娘,然後,我避開她們自己跑來玩了!”
“迷路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冷,似乎他與溫暖兩字毫無關係。夢兒,點了點頭。就在夢兒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牽起了她的手。“我帶你回去!”
回到太后的寢宮門口,她看見自家孃親正著急地在門口來回走動,她開心地跑了過去抱住母親的大腿。“娘,夢兒回來了!”
“夢兒啊,跑哪裡去了,讓娘好生擔心!”看著女兒凍得紅撲撲的小臉,她一陣的心疼,將自己的手捂在她臉上。
“夢兒出去玩雪,然後迷路了,看到了這位哥哥,他帶我回來的!”夢兒指了指她的身後,可是,她看到母親訝異的眼光,自己回過身,一直站在她身後的他不見了。
之後,再有幾次進宮,都沒有見過他了。可是,無論時間過去了多久,她都記得那個時候的感覺:握著他的手,彷彿抓著一把雪般寒冷;可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如這繽紛的桃花般住進她的心裡。
那年,她八歲,她遇見了他,他烙印在了她的心裡。
“夢兒,你怎麼了?”媚兒看著臉頰泛紅,雙眼迷離的夢兒一直盯著桌面上的梅花,面露微笑,像是陷進什麼美好的回憶內。
夢兒聽到聲音,慢慢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媚兒啊,我開心啊?呵呵,跟你說哦,本宮可是千杯不倒的呢?當年的梅花釀,我可是整缸整缸的喝啊。你知道嗎?那味道,真真的好極了!”
“夢兒?梅花釀?在哪買啊?”言兒聽到夢兒的話,好奇地探了個身子過來。
“哪是買的啊?是本宮自釀的!閒暇時光太多,唯有釀酒飲酒撫琴舞劍,以度過那漫長孤寂的日子!”
“自釀?飲酒撫琴舞劍?夢兒,你喝醉了!”言兒肯定滴下結論。
“本宮沒醉,本宮要如廁,可有要陪同的啊!”說著,便站起身往外走!
言兒對著媚兒指了指步履正常的夢兒:“需要跟著嗎?”
“不需要!她只是發瘋了,她沒醉!”
“樂媚兒,你真無情!”言兒,看著毫不動容的媚兒,嘖嘖地說道。媚兒也不反駁,其實,她們都知道,很多事都是要自己去經歷去度過的,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只有自己走過去了,傷自然痊癒了!
其實,這次媚兒判斷錯了,夢兒是醉了,醉的分不清楚洗手間到底往哪裡走,就一頭跨進了電梯裡。關門,再開門時,她已經進入到了頂層。抬腳走出去,撞進了一個剛要往電梯裡走的人懷裡。那人正想撥開投懷送抱的夢兒,可是,這個時候,夢兒自動退了幾步,抬起了自己的頭,雙目對視,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而夢兒見到她,嫣然一笑:“我又是做夢了!王,最近我怎麼老是想到你!你那麼狠心將我斬首,我該恨你才對啊!你滅我滿門,我該恨你才對啊!為什麼我會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即使靈魂已飄散!”
王?他知道她的身世背景,可謂是單純到了極點,她口中的王到底是誰?他看著她粉紅色的臉頰,迷離的雙眼,一陣陣酒香從那一合一閉的櫻唇中散發出來。不由地說道:“每次,你給我的驚喜,都不少呢?”
“那你喜歡這樣子給你驚喜的夢兒嗎?王,你愛夢兒嗎?”
“喜歡?愛?”他重複著她的話,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利用與被利用,只有有價值與無價值。愛,是什麼?它能為自己開疆擴土嗎?它能為自己賺取無上的利益與榮耀嗎?
夢兒見到他不出聲,踮起自己的腳尖,努力對上他的雙眼,想與之平視:“我認識你那麼久,嫁與你為後幾年?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呢?每每我問到你,你的表情就跟剛剛的一樣。”然後,揚了揚手中的手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