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受了傷,竟然鬧了大半個月,都沒有動靜。反而是陸玉梅的大姑家,興師動眾的要退婚。
那天陸朝陽正在陸玉梅家,陸玉梅還睡著,陸朝陽在給她打扇子。聽見外面的爭吵聲,陸朝陽心中一動,放下扇子,就出去貓在門口偷聽。
“……這我們四郎是要考進士的,總不能現在身上就帶了汙吧?玉梅她娘,既然你說玉梅沒有被糟蹋,那好好的姑娘,也不會找不到人家。我看我們四郎這門親事,還是算了吧……”
連氏有很長一陣子沒說話,半晌,陸朝陽才聽到她的聲音,她道:“她大姑,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她大姑。我們可是實在的親戚,當初你們過不下去的時候,我當家的是擠著牙縫裡的銀子幫你們一把,你們四郎生出來的時候落下了病,要不是我當家的東挪西湊的借銀子,又大半夜的背上集去看大夫,你們四郎能有命活到今天?!她大姑,你這話說得叫人寒心啊!”
陸玉梅她大姑似乎有些惱羞成怒,道:“你這話咋說的?我和孩子他大舅可是親姐弟倆。咋的我孩子生下來落下病了,孩子他親大舅還不能來瞧一瞧,幫把手啊!玉梅她娘,你這話說得我可不愛聽。別說我們親姐弟倆。就沒有算這麼清楚的。就算我們家欠你們的,我還能誤了我們四郎一輩子?”
她又道:“我們一家子可都供著四郎這一個了啊!就指望他讀書能讀出點出息來哪!這些年吃糠咽菜的,還不就是為了他啊!你今個兒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讓你這個狠心的舅娘就把我四郎給害了!”
連氏啐了一聲,道:“你說這話你得摸著自個兒的良心啊!先不說這做親戚的,逢年過節我們一家子是一點兒好沒落著你們家,你就說說你借我們家那八兩銀子,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見你說要還!眼看去年都買了牛車了,也沒聽你提過一聲!這親戚啊。是這麼做的?”
陸玉梅她大姑道:“不就是銀子嗎,我還不就是了!說白了你就是眼瞅著這點銀子啊,我就說孩子他舅娶了你這婆娘,讓我們這麼實在的親戚都生分了!等孩子他舅回來了,我得找孩子他舅說理去!這婚。我說啥都得退!”
連氏道:“你要退婚,我也不能攔著你!你們家四郎現在連個秀才都沒掙上哪,就這許多講究了!你一口一個我們兩家是實在的親戚,你說說你是咋辦事兒的?這玉梅出了事兒,你們來瞧過一眼沒有?不說這訂了親啊,她也是你實在的侄女兒啊!借錢的時候就想著你們是嫡親的姐弟倆,這玉梅不是你嫡親的侄女兒啊!這風頭還沒過去哪,你就巴巴地來退婚了!你們這樣的人家,我也瞧不上!早退了也好哪。要不然這玉梅嫁過去了,受苦的還在後臺哪!”
陸玉梅她大姑不肯了,道:“你這咋說話的哪?我沒來瞧你們玉梅,不是因為我們兩家訂了親,我怕這時候來走動,四郎面上不好看嗎!今兒這話你可得給我說清楚。可別出去胡亂嚷嚷,壞了我四郎的名聲!你這閨女兒被人糟蹋了,名聲都臭了,你若是真惦記著我們是實在的親戚,不該早就自己上門來退親啊!你就這麼狠心非得坑了我四郎,讓他丟人啊?”
連氏被氣得喘了幾聲,道:“我閨女兒可沒被人糟蹋!你再胡說八道,擔心我撕了你的嘴!”
陸玉梅她大姑就道:“喲,你還想動手啊?好啊,我這就讓人評評理去!誰家願意娶一個破鞋當兒媳婦啊。我這上門退親哪,還讓你罵了一頓,還扯出幾年前的銀子賬來!你真當陸家是你當家了啊?那銀子孩子他大舅都沒提,就該讓你提了?讓大夥兒來說說看,是誰不要臉!”
連氏被“破鞋”兩個字嚴重刺激了,一時之間都氣得眼前發黑,待她回過神來,看陸玉梅她大姑果然想往外走,果真是想去找什麼人評理了。頓時氣得也失去了理智,上前一把揪住那肥婆娘的頭髮就把她揪了回來要打!
但是陸玉梅她大姑膀大腰圓的,連氏這許多年來保養得宜,身材苗條,又不是那慣會打架的潑婦,哪裡打得過?沒兩下就反而被陸玉梅她大姑揪住毒打!
陸玉梅她大姑連掐了她幾下,一邊罵道:“我打死你這個小賤蹄子!讓你害我們四郎,啊——”
她正打得過癮,沒料到眨眼的功夫就被人抓住了頭髮提了起來。她萬萬沒料到這屋子裡竟然還有人,回頭一看,發現是陸朝陽!
陸朝陽假意勸架,道:“哎呀,玉梅她大姑,你咋能打人哪!”
她的身材比陸玉梅大姑高出半個頭,但是身形比她小了一倍,竟也能鉗制住她滿身肥肉,緊緊架住她兩條胳膊,邊把她往後拉。連氏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撲上去就連扇那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