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哪來的田舍奴!我和小娘子說話豈是你這下人能插嘴的!”孩童惱羞成怒,雙手叉腰叫囂道。
“……你這小兒罵我是田舍奴?你!你這市井兒!”
“田舍奴!”
“市井兒!”
洪領瑾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傻缺哦不是,兩個人爭的面紅耳赤,而一旁的縣太爺也臉色漆黑地坐在矮扁的榻上盯著他們。
她只得悄悄推了推朱沙,見他光顧著和一個小孩子吵架只得暗暗發狠朝著他腰間嫩肉掐了下去。
“哎呀哎呀,小娘子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啪的一聲,縣太爺終於忍無可忍拿案板在桌子上用力一敲,他都五六十歲的年紀了改明就能告老還鄉,怎麼偏偏讓他遇上這麼一檔子事兒。
“手實拿來勘合!”縣太爺一發話眾人鴉雀無聲,大廳裡站著的除了他們幾個還有那五六名男子,或躺或跪一個都沒少。
洪領瑾愣是沒明白手實是個什麼東西,可瞅著那幾個壯漢都老老實實的掏出自己的小本子暗暗喊糟。
奶奶個腿兒的,今天算是撞槍口上了,這擺明了是要檢查身份證啊?她一現代盲流,上哪找去!
“你的呢?瞧你們都面生的很,公驗也一併拿出來吧。”
縣太爺的目光鎖定洪領瑾,急的她一頭薄汗。她現在要是強行殺出去恐怕會連累了舞道槓和劉氏他們,大不了承認了自己是盲流,沒有原籍地也就是被髮配邊疆的下場,以她的身手在路上逃走應該不成問題。
“舅舅,我也要拿嗎?我和瑾兒的你不是都已經看過?”朱沙加重了舅舅這兩個字。
縣太爺猶豫片刻,似是有些為難,最後清了清嗓子道:“也罷,到底何事在街頭鬧事!速速說來!”
由於當時尋找孩童的尋人啟事在這小城裡也張貼了不少,幾個人三言兩語也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壯漢們即使想替自己辯解,可老大被那婦人一拳給打的至今還未有甦醒的跡象,眾人也似被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
洪領瑾這才知道這孩子叫蘇柳知,父親乃是九門提督!這次和母親回江南老家祭祖,沒料到碰到這一遭。至於到底是綁架勒索還是同僚暗算她就不得而知了,這些內1幕縣太爺當然也不會讓她知道,恐怕他老人家也沒資格瞭解。
“小娘子,等孃親來了之後就讓她找媒婆給你下聘,小娘子家住何處?”蘇柳知拉著洪領瑾的衣襬一臉嚴肅地問道。
洪領瑾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肉嘟嘟的小臉蛋調侃道:“我都可以當你娘了,你下什麼聘。”
“不礙事,李錦的童養媳也比他大了十歲有餘。”蘇柳知還是滿臉嚴肅正經。
朱沙冷笑一聲,把洪領瑾摟入懷中伸出另外一隻手在他和自己的個頭之間來回比劃,嘲諷道:“拿誰當童養媳呢?就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兒還是回去找奶孃吧。”
說完攬著洪領瑾頭也不回地朝衙門外走去。
蘇柳知氣急敗壞地想跟過去,卻被捕頭攔下:“小公子,縣太爺有令讓鄙人保證你不能離開這衙門,必須等待與夫人匯合。”
一走出衙門,洪領瑾就皺著眉頭用指尖捏著朱沙手背的嫩皮,一臉嫌棄地把他的手拎開。
“疼疼疼疼疼,瑾兒你……”
“別叫我瑾兒,噁心的很……”洪領瑾打了個冷顫,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足足能搓下兩斤。
“……不行!就得叫,瑾兒瑾兒瑾兒瑾兒瑾兒……”朱沙一想到那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也滿口小娘子,心裡著實不痛快。
“你復讀機啊!”走了半路洪領瑾實在是受不鳥身後這跟蒼蠅似得嗡嗡聲,橫眉豎眼地瞪著他。
朱沙可算是閉嘴了,眼珠子滴溜一轉不解地問道:“復讀機是為何物?”
“……你愛叫就叫吧。”洪領瑾無力地哀嚎一聲,與其給他解釋復讀機是個什麼玩意兒,還不如讓他叫個痛快。
當天回到家,洪領瑾遠遠地就看見門口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心中一驚,該不會是她們出啥事了?
顧不得多想,撥開人群就往裡衝。
卻不曾想,看見舞道槓滿臉紅光的坐在一口紅木箱子上,笑的那叫一個喜慶。
瞅著她回來了,連忙迎上來道:“就是她!就是她把人販子扭送官府,救下了九門提督的兒子!!”
洪領瑾聞言腳下一軟,拉著舞道槓轉過身低聲質問道:“你瘋啦!你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們是黑戶啊!!!萬一有人尋根問底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