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前來通傳一聲。”
“他……沒事吧?”懷烙霎時萬般擔憂。
“酒喝多了,自然會醉,歇一歇也就好了。”善嬤嬤淡淡道:“怕公主等得著急,才來通傳一聲。”
“不……不著急……”懷烙聞言大為害羞。
新娘子是不可以“著急”的,否則,聽上去太不知恥了。
“奴婢還有一事,想稟報公主。”善嬤嬤又道。
“請講。”懷烙尷尬地笑道。
總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喜歡她,雖然她是公主。
“按照宮裡的規矩,額駙每一次求見公主,須得專人通傳,昨日奴婢進宮見了皇后娘娘,娘娘聽聞奴婢是額駙奶孃,便把這差事交予奴婢了。”
“哦?”懷烙一怔。
“按說此事該歸公主的人管,可皇后娘娘說,公主身邊的都是未婚少女,有些事情恐怕考慮的不周詳,所以才把此重擔交給奴婢。請公主見諒。”
的確,她出閣的時候,皇阿瑪讓她挑選陪嫁宮人,她盡挑了些平時能與她一起玩樂的女孩子,比如碧喜,她素來討厭宮中老媽子的嘮叨,心想好不容易嫁了,能耳根子清淨,不料,終究逃不過禮節束縛。
公主與額駙每晚相見,按大清規矩,須得上了年紀的管事嬤嬤,按照兩人當日身體狀況,安排行事。
本來這是為了保護公主遭受丈夫虐待,但規矩立得久了,也變了質,有時候甚至成了影響夫妻感情的梗阻。
懷烙聽說過,有些管事嬤嬤貪財,故意說公主身體抱恙,不讓額駙前來相見,除非金錢賄賂。而年輕夫妻素來臉皮薄,害怕別人指責他們縱慾過度,所以也不敢違拗。
久而久之,額駙嫌麻煩,倒不如娶房小妾來得省事,而公主卻只能守活寡。
懷烙只希望眼前這位“善嬤嬤”真的有一絲善念,不要為難他們夫妻才是。
“公主,奴婢既然擔了此重任,就要負責到底。坦白說吧,今晚雖是公主與額駙的洞房花燭夜,可額駙醉成那樣,實在不便與公主會面。”善嬤嬤冷酷的聲音再此響起。
懷烙愣住,沒料到才是新婚第一晚,阻礙就來了。
“嬤嬤,”碧喜忍不住開口,“哪有新婚之夜,兩口子就不見面的?傳到宮裡,皇上能高興嗎?”
“所以說你們年輕女孩子家不懂,”善嬤嬤冷笑道:“我這全是為了將來公主的子嗣著想。”
“此話怎講?”碧喜不服氣。
“男人喝酒行房,多生痴兒。”她駭人聽聞地答。
“你……”碧喜還想再說什麼,卻已羞得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既然如此,就聽嬤嬤安排吧。”懷烙剋制住情緒,依舊微笑,“碧喜,去把我那口陳木箱子開啟,拿些紅絹裡包的東西來,算是我給嬤嬤的一點見面禮。”
“公主,你……”碧喜不由得氣憤。
“快去!”她使一個眼色。
碧喜只得悻悻去了,沒多久,拿了一包沉甸甸的真金白銀,不甘願地塞進善嬤嬤手中。
來者不善,雖摸不透對方到底是何心思,但花了錢,總能好過些吧?
“多謝公主打賞。奴婢這就回去了,還得伺候額駙呢。”善嬤嬤收了銀子,態度依舊冷冷的,說完轉身即走。
沒人知道,她不是區區一包銀子能收買得了的,她與雍正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折磨雍正的女兒,是她的賞心樂事。
她也並非什麼額駙的奶孃,她是葉之江的寡嫂,葉夫人。
葉之江走進那層層疊疊的庭院,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激顫著。
成親已經半個月了,可連妻子的一面,都沒有見。
嫂嫂說,這時對她的懲罰,誰讓她是雍正的女兒,誰讓她唆使父親胡亂指婚,這是她應有的報應。
可他終究於心不忍,趁著今天嫂嫂帶小柱子回鄉下孃家探望,他猶豫著走進這扇寂寞的朱門。
守門的太監看見他,顯得吃驚,慌忙奔進院中通報。他能感到,院中忙亂了好一陣子,讓他等待了好久,懷烙才終於出現在他的面前。
臉上帶著掩藏不住的驚喜,一身打扮看似飛速地刻意裝飾,她喘著氣,笑盈盈地望著他。
“喲,是額駙啊,今天吹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跟在主子身旁的碧喜忍不住代為不平,諷刺道。
懷烙瞪了婢女一眼,似乎在怪她多嘴。
“我說錯了嗎?成親半個月,新娘與新郎頭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