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視野開闊,還能呼吸到充足的氧氣。召集人離朱,記錄忘川,與會人沈秋實,會務春橋,旁聽白琥珀。
說白了,就是離朱和沈秋實倆人開會。
“沈管家!我要創業!我要掙錢養家!我要當一個真正的女人!”
離朱豪氣沖天,沈秋實滿臉黑線,忘川扔掉了毛筆,春橋手中的茶潑了半碗,白琥珀噴水!
“姐姐,你現在也是真正的女人……”忘川耳根紅了紅,偷瞄一眼離朱胸前的山丘。
“我知道!不過荼靡說的對,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憑什麼讓他死心塌地跟我在一起……你們大家說說,我怎麼才能發家致富?”
“是誰要發家致富?”門廊外,響起一個乾淨純透的聲音。
離朱一拍腦門兒,暗罵自己一句笨蛋,居然把他給忘了!大大的一枚奸商就擺在身邊,怎麼賺錢問他不就好了?(誰告訴你人家是奸商?)
她打定主意,忙叫人添了把凳子。
羅瀟湘也不客氣,瞥了眼陌生的白琥珀,便撩袍坐定,左右掃視一圈,吐出句讓眾人想要痛扁他的話。“怎麼沒見荼靡公子?”
會場瞬間死寂,連夏蟲都停止了嗚咽。空氣中只剩下寒蟬的悲鳴,哀嚎著即將到來的秋。
“離朱姑娘,奴家是不是問錯話了?”羅瀟湘似乎意識到什麼,看著她僵直的身體,擰著手指不敢抬頭。
“沒有!”離朱幾乎是下意識應了一句,隨後又深深吸氣,強忍著心裡的酸澀。“羅公子,荼靡他……已經不在府中了,我們今日商議的便是此事。這座宅子是他的,所以……”
“姐姐,這宅子是你的。”忘川放下毛筆。“當時買的時候,房契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她的……名字?
心底的疼痛一層層向上翻湧,她霍然起身,死死咬著嘴唇,撐在桌子上的手劇烈顫抖。
怎麼辦?
要怎樣才能管住自己不去見他、不去質問他?
要怎樣才能忍住撲到他懷裡失聲痛哭的衝動?
他曾經給了你寵愛、給了你希望、給了你他所擁有的一切……然後又在一瞬間統統收回。
他難道不知道,時間是一把無情的鋸,可以慢慢將回憶從生命中分割開來。
直到某一天,所有的美好都將模糊,所有的眼淚也終將落幕。那時,她還會不會在有星星的夜晚,想起他曾經微笑著說:記得我愛你……忘了什麼都沒有關係,只要記住我愛你。
離朱上輩子是個坐格子間的小白領,除了打字填表寫報告以外,幾乎沒什麼特長。若非要說出什麼的話,那就只有頭髮特長……
後來在喬府,她閒得無聊時就到廚房幫忙,廚藝雖然不錯,但是和那些百年老店的大廚們相比,還是差得遠了。
說到底,只有一點是其他人比不上的,便是釀青蓮酒。明明手法、選材都與別人無異,釀出來的酒卻異常清洌甘甜,回味悠香。一開始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才知道,大概是跟優缽羅的體質有關。
羅瀟湘在聽到“東越喬府青蓮酒”這七個字時,眼睛驀然一亮。沒想到那大名鼎鼎的喬府青蓮,說的竟是離朱。
難怪他喝了十年的青蓮貢酒在一年多以前銷聲匿跡,想來那時候,離朱正陪荼靡住在醫仙居吧。
不過這樣說來,所有困難便都迎刃而解了,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儘快釀酒,然後找個合適的經營渠道。
羅瀟湘建議她開一間酒肆,其他酒管夠,但她親手釀造的青蓮酒卻只能每日零沽二十壺、整賣一罈,如此奇貨可居,必受眾人追捧。
離朱覺得可行,便請羅瀟湘幫忙物色店鋪,自己則帶著忘川和春橋留在府中釀酒。白琥珀也當起了甩手掌櫃,將白雲城全權交給李富春打理,每天辰時準時在離朱面前報到。
整日忙忙碌碌的,倒也沒什麼時間再自怨自艾。
只是會在入夜後,獨自看著窗外逐漸荒蕪的睡蓮,彷彿那抹傾城紅衣從未離去,彷彿他還在那裡,微笑著聽她說話。
只是會在閉上眼的瞬間,想起他的聲音、他的味道、他指尖的溫度、和情動時濃郁的花香。
她曾經的愛情和幸福,現在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殘缺或者圓滿,都與他無關。當她思念他,舌尖在嘴裡輕輕打過一個轉彎,念出那個呼喚了千萬遍的名字: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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