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富麟聽罷,稍稍的鬆了口氣,“這個政策還是蠻人性化的嘛。”
徐浩東看著馮興貴說:“老馮,你工作三十多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無論是政治上和經濟上及作風上,可以說基本上都沒有問題。那你的問題在哪裡呢?就是開後門批條子,或者是為別人開後門批條子開綠燈,利用非正常渠道安排吃財政飯的人,這筆帳你自己心知肚明,想賴也賴不了。”
馮興貴點著頭說:“浩東書記,你說得沒錯,這帳我認。”
“老馮,今天當著老夏的面,我就跟你倒騰幾句心裡話。”徐浩東說:“前些年不正之風盛行,黨內的政治生活極不正常,可以說**成了常態。所以,你開後門批條子,為別人開後門批條子開綠燈,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所有人都這麼幹,你要是不幹,你必定會被邊緣化。老實講吧,組織上專門調查過你,你有一點得到了組織的肯定,開了那麼多的後門,批了那麼多的條子,你竟然沒為自己謀一點好處,這確實難能可貴,這也是你與那三位落馬書記在本質上的區別。”
馮興貴說:“慚愧,慚愧。”
徐浩東再次看著馮興貴說:“老馮,對你來說,平安著陸的意思,就是給組織一個說法。而對我來說,這也是你對我最大的和最後的幫助,我希望你能率先垂範。馮興貴同志,夏富麟同志在看著你,其他的同志們都在看著你。”
馮興貴沉默了一會,“浩東書記,請組織相信我,請你看我的行動吧。”
在馮興貴離開後,夏富麟並沒有走。
徐浩東瞟了夏富麟一眼,“老夏,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沒有,你放心,我沒老馮那麼多事。”夏富麟微笑著說:“在市委組織部,我當了八年的副部長,七年半的常務副部長,在這十五年半以前,我沒敢開後門批條子。在這十五年半之內,我一共開過十七次後門,批過三十五次條子,為他人開後門開綠燈五十二次,為他人批條子開綠燈七十一次。但是,其中十八大以來的這三年,我沒有幹過一次。”
徐浩東看著夏富麟,許久才說:“老東西,你記得這麼清楚啊。”
夏富麟說:“我不瞞你,我有記日記的習慣,已經寫了四十多年的日記,一天都沒斷過,最忙也會補上。而我記日記有個特別的習慣,錯事壞事一件不漏,所以在工作中,每一次犯錯誤,我都記在了我的日記裡。”
“黨風不正,危害無窮啊。”徐浩東大為感慨,“墮落,墮落啊,老夏,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連你這樣我認為是廉潔的人都是這個樣子,可見咱們這個集體是墮落到何等的地步啊。”
夏富麟有些不好意思,老臉都紅了起來,“浩東,我知道你一直拿我當朋友,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老夏,你千萬別這麼說。”擺了擺手,徐浩東說:“老夏,你千萬不用愧疚,前些年我也幹過開後門批條子的事。但是,你我可以挺直腰桿拍著胸脯說,咱們是出汙泥而不染的黨員。”
夏富麟點著頭說:“謝謝,我不為自己擔心,與老馮他們比起來,我這點事還上不了綱上不了線,我要算是晚節不保,那老馮他們就得判個十年八年了。浩東,我是為你擔心啊。”
徐浩東哦了一聲,“你為我擔心什麼?”
夏富麟說:“浩東,拿下莊子達、方一山和郭濤三位前任書記,還有顧青平副市長畏罪自殺,是雲嶺市反**的第一個*,這是大勢所趨,基本上與你沒有關係。你上任以後直到現在,查處了五百多名中下層幹部和公務員及退休幹部,是雲嶺市反**的第二個*,雖然說是在你的領導之下,但畢竟是市紀委在直接負責,與你既有關係,同時也關係不大。現在,你要全面清理那些靠非正常渠道吃上財政飯的人,是雲嶺市反**的第三個*,但是,你可不要忘了,將近一萬九千人,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啊。一萬九千人相當於一萬九千個家庭,一萬九千個家庭少說也有五六萬人,還有他們的親朋好友街坊鄰居,那就是幾十萬人啊。浩東,搞不好就會引起社會動盪,到時候,壓力全在你一個人身上啊。”
徐浩東沉默了。
夏富麟說:“浩東,政治上也要鬥智鬥勇,有進有退,就象三年以前那樣,你得先把自己保護好,在這個前提下,你才能盪滌雲嶺市的官場,你才有機會實現你的理想。”
徐浩東問:“老夏,依你之見,我該如何處理這第三個*呢?”
“嗯……那我姑妄說之,你就姑且聽之。”
思忖一下,夏富麟說:“第一,你可以制定一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