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們是大學同學嗎?”她回眸一笑,一邊洗碗一邊想起當年。“又珊熱情大方,又長得漂亮,好多人都想和她做朋友,是她主動跟我說話的。我覺得她好厲害哦,很年輕就開始工作,一邊唸書一邊打工,社團活動也很精彩。她工作能力很強,還沒畢業就找到工作了,我一直羨慕她為了目標往前衝的積極個性。”
“嗯。”像朱又珊這種被眾星拱月的女孩,會主動去跟人做朋友,實在可疑。
“又珊不太喜歡說自己家裡的事,我只隱約聽別人提起,她沒有爸爸,是媽媽撫養長大的。”杜品潔壓低音量說。
姜聖偉頓了頓。“她沒告訴你?”
“嗯,又珊不提,我不敢多問。”她老實的點頭。
這算什麼朋友?!他不能苟同。
品潔這個傻瓜,把朱又珊帶給家人認識,讓人家摸清她的家世背景,瞭解她的生活,結果自己卻保密,一個字也不說。
她們認識了多久?大學四年,出社會快兩年,五、六年的友情還不夠讓朱又珊吐露她家裡的事?是她防心重,還是在家世傲人的品潔面前自慚形穢?
無論是哪個,都由此可知,朱又珊這女人確實有些城府。
“哈哈哈哈哈——真是太趣了。”客廳傳來朱又珊銀鈴般的笑聲。
她怎麼還不走?
“姜伯伯,您真幽默,我追您好不好?”她熱情大膽地道,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露出真面目來了啊。
“又珊,我對你來說太老了,當你爸爸都綽綽有餘。”姜城白自然把她的話當成玩笑。
“沒關係,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有戀父情結。”她說得誇張搞笑,一旁的杜家夫婦和杜品翔則笑得闔不攏嘴。“我喜歡年紀大一點的,比較有安全感。”
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除了她自己。
真是越說越誇張!
姜聖偉陪妻子整理完善後,相偕走出廚房,到客廳裡跟大家一起閒聊。
姜城白見兒子出來,臉色不太好看的瞪著朱又珊,那感覺……他似曾相識。
“聖偉,陪我抽根雪茄。”他藉故和兒子獨處,想弄清一些疑慮。
“好。”
“那去陽臺抽吧。”杜品潔立刻挖出菸灰缸,遞給姜聖偉。“記得少抽點。”
“好。”莫可奈何的應允,他和父親一同到陽臺,關上落地窗。
朱又珊表情頓時變得落寞、失望。
“品潔,你公公……好特別哦。”
“是啊!”杜品潔笑著坐下來,沒有防心的說起姜城白的豐功偉業。
原來姜家在集團中的股份高達百分之三十,許多產業仍在姜城白名下,只不過他不管事,把事業交給兒子,過著雲遊四海的生活。
攝影、雕塑、划船、釣魚……樣樣精通的他很懂得生活樂趣,見識廣博。
“原來啊……”搞了半天,原來所有的東西還在姜城白手上,充其量,姜聖偉不過是個代理人。
如果……她嫁給姜城白,為他生下孩子,那麼,她是不是能得到比品潔更多、更多的幸福?
窮怕了的朱又珊,認為幸福的定義在於金錢和物質生活的充盈。
原本對姜城白的孺慕之情,是內心空虛的轉移——如果她有爸爸,她的爸爸就會跟姜城白一樣,這麼成熟迷人吧!
她太祟拜他,不知不覺,原本的孺慕之情,轉化為女人對男人的愛情。
她的愛情,她的幸福——朱又珊決定主動爭取。
人的個性,不會一夕之間改變。
就算會,也絕對不會是他兒子!姜城白肯定這一點。
站在陽臺,看著十八樓下的街景,抽著雪茄,父子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看著挺拔的兒子,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屋內,他笑了。
“你怕失去她。”語氣是肯定的。
姜聖偉身形一僵,沒回話,低頭抽了口雪茄。
他無法對父親說謊,他怕,他真的怕……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除非事情到了再也無法轉寰的餘地,才開始後悔,想著自己應該要改變。”姜城白一面說著,一面看著兒子的神情,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們的現在,是聖偉的“過去”。
“我曾經擁有‘重新’開始的機會,我認為自己不會再搞砸,但結果——”
“結果如何?”姜聖偉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