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打量她自己。
但她看見的是個十足女性化,雙眸、臉龐都閃著美麗光彩的女人。
章筠從不曾想過自己是個美麗的女人。今天以前,當她看自己,她就只是章筠,一個外科醫生,一名行為心理學博土,同時在繼續研究醫學,以求尋得更完美的技術救助病人。
現在她這個握有行為心理學學位的醫生,甚至沒法解析她自己的行為。
她一出現在客廳門口,以初立即走過來擁住她,親吻一下她的唇。她的注意力遂全部被他吸引住。他看上去容光煥發,淺灰襯衫上一條細條紋藍色領帶,深藍色西裝,英挺而瀟灑。
“我媽在廚房,她堅持給全家做一頓豐富的早餐。”他告訴她。
“我們好久沒有全家在一起吃早餐了。”說話的是則剛。
章筠這才看見他們都到了。以欣和以華仍帶著半信半疑的眼光研究她。
“早,大嫂。”以欣說。
“大嫂早。”以華說。
“呃……早。”還是有些尷尬、侷促地,章筠向大家頷首微笑。
“早餐好啦,可以叫恩慈起床了。”廚房傳來於婷的叫聲。
忽地想到他們全知道昨晚她和以初……的事了,章筠的臉孔漲得粉紅。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大家高高興興走進餐廳。以初為她拉開椅子。空氣中的香味使章筠發覺她真的好餓。
她不知道她吃的是什麼,不過她決定不要再問令自己顯得呆愚的問題。她的好胃口顯然很取悅了以初的母親,她不停為她添菜。
這個早上,在大家的閒談中,章筠知道了以欣在大學讀書,唸的是新聞系。以華在廣告公司做事。則剛是一家企業管理顧問公司的負責人。於婷己自學校退休,現在偶爾到音樂教室兼課教鋼琴。
而以初,他竟是一名大學歷史教授。他年紀這麼輕,看不出揹負著幾千年歷史這麼厚重的學問。
終於,章筠發現大家邊吃邊說話,邊不時地竭力假裝不經意地把目光盯向她,然後她找到了癥結所在。她在使用筷子夾菜,而且夾得流暢自在。這一注意到,她反而手一鬆,筷子一支跌在桌上,一支掉到了桌子底下。
“沒關係,沒關係,我給你換雙乾淨的。”於婷馬上重拿來一雙。
“掉一支筷子,表示今天有人要請你客。”以欣對她眨眨眼。
“真的?掉兩支呢?”章筠深信不疑,認真地問。
“表示我們倆都會被邀請。”以初說,把從地上拾起來的那支筷子遞給他母親。
“哦。那……我可不可以再掉一次?”她可不想單獨和別人出去。
大家都笑了。
“別擔心,我邀請你,不等於我們都被請了?”以初溫柔地拍拍她。“今晚校長請所有教授吃晚飯,我們一起去。”
“我覺得你最好再考慮一下。”以華小聲咕噥。
他父親用手肘撞他一下。“我們都該走了。”
“碗盤擱著,恩慈。等一下以華會洗。”於婷說,拿起她放在椅背的針織外衣。
“我?”以華抗議的喊。
“和我交換,我就替你洗。”以欣和他談條件。
“門兒都沒有”以華立刻拒絕,不大情願地向警告地瞪著他的於婷答應,“好,我洗,我洗。”
“我大概下午兩點半就會回來了。”以初親親章筠前額。
“你若想出去走走,叫以華陪你,免得迷路。”
以華?章筠不解地看向他,他一臉迫不及待。
大夥都走了,以華留了下來。今天輪到他在這“看守”
她,章筠終於恍悟。
“你不必上班嗎,以華?”
“老闆放我半天事假。”他愉快地挽起袖子,開始收拾餐桌。“老闆就是你公公。”
“公公?”
“我爸爸,也是你老公,以初的爸爸。”
“老公?”
“唉,值得。”
“洗幾個碗盤換陪你半天,值得。”
“哦。”章筠不覺得特別榮幸。“你是打算利用這半天大顯身手,還是觀察的我顯笨手笨腳、笨嘴笨舌?”
以華笑。“哪,現在你的口氣又不像恩慈了。你真的把我們全搞胡塗了,你知道嗎?當然了,我那個明明頭腦不清、自以為很清楚的大哥不算。”
章筠以掌支頭。“怎樣像恩慈?怎樣不像?我指她的個性,她說話的語氣,她的……”她手一揮,“就是關於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