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都在……出聲,快出個聲啊……”他的眸忽而狂亂,跳下床,於房內來回奔走穿梭,對著空氣低吼。
然而悲慟的呼聲落下,冷寂的房內仍舊無一絲動靜聲響。
他像是被抽光了力氣,頹然失神地跌坐於地,眼神木然。
“依魂……依魂……”殷切的思念,無處傾洩的渴求,最終徒留兩個字,那個早數百年前便深深烙入骨血的名。
劍生,不要悲傷……我陪著你……
一抹透明的影不知何時出現,伴隨著細微輕柔的嬌嗓,在他身畔輕輕坐下。
他看不見,感受不到,毫無反應。
她輕輕漾開一抹笑,如今已不期望得到他的響應,就如同往常的每一次,只是看著他,陪著他,直到脆弱的魂魄不得不回到劍裡為止。
數百年來,不曾改變。
她好孤寂,他不會懂。卻又好滿足,只因她仍在離他好近好近的地方,與他長相伴隨,如同數百年前的依魂與向劍生。
漆黑的房裡沒有一點光線,一個被黑暗埋沒的人影,一縷透明而飄忽的魂魄,並肩而坐,有種悽然的哀怨悲情。
向凜巽不動不言不語,維持著原來姿勢,在天際第一道曙光射入房內時,他僵坐的身子忽地一動。
木然呆茫的黑眸染上了些許狂亂的激越,莫名的希冀。
他低首凝望自己手腕上那深深淺淺、錯亂交雜的割痕胎記,又將目光調往床上的黑銅劍。
“若你當真得需向劍生的鮮血……”他低喃,腦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是向劍生,卻又已非當年的向劍生;而她,依舊是依魂──
行得通嗎?他在心裡自問,大手卻已有自己的意識,尚未經思考便抓起劍往手腕用力一劃。
預期中的痛楚並沒讓他卻步,反而一次又一次,重複著動作,在手腕上早已佈滿密密麻麻的割痕上,劃下新傷痕。
黑銅劍銳利不減當年,鮮血源源不絕淌出,沿著劍身蜿流而下,須臾,銀亮光潔的鋒芒已逐漸被紅色覆蓋。
在流至劍尖的血液即將滴落地上之時,他看見自己的鮮血被手裡的長劍吸收,雖速度極慢,但他感覺得出。
這令他欣喜,於是加快手中的動作,由手腕傳來的痛楚早已被心裡突升的喜悅與希望取代。
住手,劍生……不要……快住手……
一旁,依魂又急又慌,精雕細緻如白玉般的絕美臉容滿溢憂慮。
她看著他自殘,卻無力阻止,驚慌的淚在水眸裡凝聚。
不要再這樣……劍生……求求你別再傷害自己……
她哽咽的吶喊,他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