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閻孚回道。
“講這樣,”桑柔抗議:“人家我最近也變成熟一點啦!”
“是是是──”
三人方聊到這,桑爸已賞完禮物,從內廳走出。幾個人坐著又客套一番後,桑爸話題一轉,開始探問起閻孚底細。
前頭還算聊得不錯,但是一問起閻孚家庭狀況,桑爸一聽見閻孚自小被泰國人收養照顧長大,桑爸表情倏地一變。“你是孤兒?”
“是。”閻孚坦然承認。
“那不用說了。”桑爸突然起身將桑柔從閻孚身邊拉開。“我桑某人的女兒不嫁給身分不明者。”
閻孚與桑柔一聽,頓時傻眼。
“為什麼?Milo他爸媽是誰,跟我跟他結婚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一個人最重要就是血統,誰知道他父母親是誰?萬一是什麼殺人犯,還是重大罪行者──”
“爸!你太離譜了!”桑柔抗議。
桑爸根深柢固的觀念就是這樣。方才初見閻孚派頭十足,桑爸還以為他是什麼名門之後勒,哼!結果只是個孤兒──不不不!他桑家好歹是書香世家,女兒也是臺灣一流大學畢業,結果竟要嫁給一個不知父母親是誰的孤兒,這事要是傳出去,教他面子往哪擺!
“出去出去!”桑爸連連伸手推著閻孚。
礙於桑柔緣故,閻孚再生氣也不敢對桑爸不禮貌,只好一路退出門外,傻眼地隔著鐵格子門看著裡頭情景。
桑爸轉頭看著桑柔怒喝:“從今以後你不準再跟他聯絡!你的將來由我來幫你安排,我絕對會幫你找個門當戶對,‘血統’純正的好男人當你物件!”
“我不要什麼血統純正!爸,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怎麼可以因為Milo是孤兒你就──”
“我就是這樣,你怎樣!你哪個國家男人不挑,偏偏去認識一個沒爹沒孃的傢伙──”
聽著桑爸強詞奪理的論斷,閻孚汗顏地想起半年多前,他在普吉機場一見穿著阿嬤套裝出關的桑柔後,當下便做出“不見此女”的勢利決定,對照眼前情況,還真只有幾個字可以形容──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爸──”桑柔掙脫桑爸鉗制,想跟著閻孚離開,結果腳步才剛動,就被桑爸一個伸手推進房間裡。她只來得及握抱住門牆,堅決不讓桑爸把門開上。“我不進去!”
“孩子的爸,你不要這樣!”桑媽也跑來勸解,結果卻被桑爸一把推開。
“都是你!小柔這丫頭就是被你慣壞了!”
桑媽個兒小又輕,被桑爸一推,只能無力地跌往旁邊,桑柔一見忙伸手攙扶,結果手一離開門牆,剛好被桑爸逮著機會把門關起。
“爸!”
“小柔!”一見桑柔身影消失在門裡,被關在門外的閻孚急著大喊。
太過分了!桑柔瞪著關起的門板發了會兒怒,突然想起一個點子,爸聽不懂英文,她立刻拉開嗓門對著門板大叫──
“Milo!你答應我的,一個願望──Get me out of here!”(帶我離開這!)
她知道,閻孚一定聽得懂。
車子方從桑家門前離開,閻孚馬上就跟司機借來手機,撥給潘瑟。
“潘瑟,借我五個能手。其中一個要會開鎖,不只要會開房間鎖──”他回頭多瞧了一眼桑柔家,臺灣住宅喜歡安裝鐵窗,而鐵窗上通常都有掛鎖。“還得會開鐵窗的扣鎖。”
“你今天不是去拜會未來的岳父,怎麼回事?”潘瑟在手機那端發問。
“這件事我等會兒再跟你解釋,先派人給我要緊。”
“沒問題,我十分鐘後打電話給你。”
潘瑟辦事效率極快,雖然他此刻身在距離高雄有半個臺灣遠的“東堂”裡,但他一說出十分鐘期限,一秒不差,十分鐘後他已經調派好人手,就只差不清楚該要把人派到何處。
“我會在高雄金典酒店暫時住下,叫他們直接到飯店找我。”
“發生什麼事可以說了吧。”
閻孚長長一嘆。“小柔她父親不滿意我出身,他說他家女兒,不跟身分不明的孤兒結婚。”
孤兒兩字一出口,閻孚突然聽見手機裡傳來一聲咒罵,這聲音是──“帝釋也在?”
“嗯。”潘瑟回答。“他昨天剛回臺,暫時住在東堂。”
“你怎麼沒先告訴我……”閻孚發出呻吟。
所有蟠龍五天,全部都是出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