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上。
庭院裡,一位老者坐在搖椅上,頭微微仰著,目光慈祥面帶微笑的看著秦桐,“桐來了呀,殿試完了?”
老者瘦骨嶙峋,搭在搖椅上的手瘦的只剩下血管凸起。
藍剛走到秦桐旁邊,老者的目光便移了過來,她只好微笑點頭致意。
“陳夫子,你,你怎麼病這麼重了?請大夫看過了嗎?阿貴,你趕緊去請大夫,不,不,去請御醫,拿我爹的名帖去請。”秦桐慌亂的說著,眼眶有點紅,聲音有些微微沙啞。
陳夫子聞言,抬手阻止了他,“不用費事,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現在就是神仙也迴天乏力了。”
秦桐聞言有些哽咽,看了眼陳夫子無措的低下了頭。
藍在一旁沒有出聲,她剛一走近陳夫子腦子就自動分析了他的病症。他腹部隆起暴露在外的面板蠟黃,面色灰暗,黃疸厲害。很顯然是晚期肝腹水了,這個病症就是放在現代也迴天乏力,何況是古代。
陳夫子倒是看破了生死,他緩了一口氣,輕輕的道:“別難過,人生自古誰不死,我這一生無憾了。”
他十七歲考上秀才,二十歲考上舉人,二十五歲成了二榜進士,做官十年,官至吏部侍郎,後來毅然決然的辭官選擇教書,這一教就是一輩子,難怪老話常說教書育人是一輩子都做不完的事。
“爺爺喝藥,”圓子端著一碗藥慢慢的走了過來。
藍看他那認真的小樣子不由得想起來家裡的暄兒。他應該比暄兒小一點和琦兒一般大吧,還真是乖巧懂事,和她家的孩子一樣惹人喜歡。
秦桐從圓子手裡把藥接了過來,遞到陳夫子面前,“夫子,把藥喝了吧。”
陳夫子見到藥苦著一張臉擺了擺手,“我待會再喝。”
圓子嘟著嘴,“奶奶說必須現在喝。”
陳夫子無奈只好接過來皺著眉頭一口悶了。
見他喝了藥,圓子像完成了任務似的,拿著碗蹦蹦跳跳的跑了。
陳夫子砸吧了下嘴,想用唾液把口裡的苦味沖淡些。
小廝抱著禮盒跟著圓子走了進去,再出來時拿了兩張椅子。
藍由衷的覺得這個叫阿貴的小廝太貼心了!接過椅子後感謝地道:“阿貴,真是謝謝你。”
阿貴愣了一下連忙擺手,“不,不用,不用謝。”說著退到了一旁。
秦桐坐下後絮絮叨叨的說起來這次的考試。
陳夫子微笑的凝神傾聽,不時也會說兩句。
因為沒有藍插嘴的地方,時間又過了午時,她已經開始有點發秋困了,不住的打呵欠。
就在她昏昏欲睡時,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一下站了起來,大喊道:“誰?”
秦桐抿嘴笑了笑,“夫子要休息了,我們走吧。”
送他們的是一個老太太,她直叫他們留下來吃了晚飯再走。
在秦桐再三的婉拒後,一位年輕的婦人拿著一個食盒遞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把食盒放在秦桐手裡,“這是你愛吃的餈粑,做的匆忙,可能沒有你之前吃的好吃。”
秦桐拎著食盒眼眶又有點泛紅,看著老太太有點哽咽的道:“師孃,謝謝您。”
上了馬車後,秦桐滔滔不絕的講述了他和陳夫子一家的故事。
那是十五面前的事了,那時新皇已經登基,他作為有點親近的皇親國戚,走到那裡都有人捧著。
而年僅五歲的他還分不出好壞,所以被別人慫恿,就下令要打一個不對他奉承的同學。
後來陳夫子及時阻止了他,並把他留下來教育他。
本來他是不聽的,肚子憋著一口氣,想著找機會再修理那個人。
結果那幾天因為陳夫子看的比較嚴,他沒有機會,而後來有一次他拉肚子蹲在茅房裡,然後就聽到了那些慫恿他打人的人說他是笨蛋。
他聽了很生氣,要找那些人算賬,也是陳夫子阻止了他,還告訴他怎麼分辨是非,不做別人的槍手。
這麼多年來,只要是有什麼不懂的,他都會過來請教陳夫子。
在他心裡,陳夫子不只是他的一個夫子,而是像一個指明燈一樣的存在。
藍聽到這裡,想到陳夫子家住的並不好,忍不住道:“既然陳夫子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不給他買個好點的住所啊?對你而言三四千兩應該不是拿不出來的吧。”
秦桐聽了,鬱悶的道:“我怎麼沒給他買啊,他不肯去住。不過他之前住的不是這裡,那